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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巧周恒上门,他听了立马就应下了。人家给两个肉丸子,还有一碟子卤猪杂,比旁人给的杂面可强多了。那可是实实在在的肉啊,都记不清家里多久没见荤腥了,拿回去孩子准高兴。
院门只阖上半扇,吴家夫郎,敲了敲门,见院里有人,就推门进来了。
沈桥听见敲门声,放在药碗,从灶房里出来,见院里站着个生面孔,猜想是李大成口中的吴家夫郎。
“孙叔儿、强子哥也在呢,我得了信,没敢耽误,赶着就过来了。”吴家夫郎身量比寻常的小哥儿高挑,身上的衣裳虽然旧了,但却干净平整,看着就是个能干的。
村长笑着答应着,吴家日子不好过,全凭夫郎一个人撑着,他自是要高看一眼。孙强也点头示意,没再开口提王贵的事。
“这就是大成新娶的夫郎吧,这模样真好,你守了一夜了,只管去歇着,这有我看着,包管出不了一点纰漏。”吴家夫郎见了沈桥,人家请他来干活儿,他自是得客气一番。
沈桥自跟了李大成后,见的人多了,已不似刚开始那么拘谨。虽还是有些胆小,但也能应付的来。
沈桥领着吴家夫郎去了禾哥儿暂住的屋子,将禾哥儿的情况都一一的交代了。想着这里既然有人照看,就让周慧回去歇歇。
“嫂子,你也回去歇歇吧,幸苦了一夜了,家里还有孩子呢!”
周慧也惦记着儿子,哪有不依的,听了沈桥的话自是应了下来,只说若是有什么事一定过去说一声。
沈桥答应下来,又道了谢,这才送村长和周慧出去。
躺在炕上,沈桥翻来覆去好半天都睡不着,一会儿想起禾哥儿昨日撞墙的场面,一会儿又想起昨日大夫说的话,一颗心总是没法安定下来。
索性坐了起来,不知想起什么,躺在李大成平日睡的位置上,不知不觉的就进入了梦乡!
多事时节
李大成出了几次摊,也摸出些规律,早上生意要冷清好多。多是些妇人、夫郎的买菜多些,虽也能零零散散的卖些,但远远不如中午生意好。
昨夜一夜没怎么睡,又赶了一早上的路,多少有些困倦。因此他只是把摊子摆好,坐在矮凳上歇着。
旁边卖豆糕的汉子,见他一直也不吆喝,还以为他是第一次出摊,抹不开面子,好心的提醒道:“我说兄弟,这做生意你得吆喝啊,不吆喝哪来的客人。”
李大成低着头,闭了会儿眼,就听见旁边有人声,抬头见一个身材魁梧的汉子同他说话。
“多谢大哥提醒,昨日家里有些事,这会儿没什么人,就想眯会。”李大成道了谢,这一说话,倒是精神了几分。
“哎。”卖豆糕的汉子叹了口气,熟络的开口:“这年头日子都不好过,咱这还好了,最起码能吃饱饭。我有个亲戚是外县的,他们那一整个夏天一滴雨都没下,地里的粮食全旱死了。一家人活不下去了,这不只能来投奔我!”
李大成见这个汉子这般自来熟,连名字都不知道,就把家里的情况同外人说。料想他是个憨厚没心眼的,倒是同人聊了起来。
“大哥一定是人好,亲戚们这才大老远的来投奔。”
听了李大成的夸赞,那汉子摇摇头道:“这也是没有办法,他们大老远的来了,我总不能将人赶出去。都不容易,要不是实在没有活路了,谁愿意抛家舍业的!”
李大成曾经也听老人们说过,哪年遭了灾,人们饿的只能去啃树皮。他没有经历过,就多问了一句,想着多知道些总没有坏处。
“不知是哪里遭了旱灾,竟然这么严重!”
“寿县,离咱这远着呢!听我姑姑说啊,他们那今年热的比往年都早,天还闷的厉害,都六月了,愣是一场雨都没下。有上了年纪的人就说,怕是要闹灾。可没人信啊,直到进了七月份,还是滴雨未下,人们这才都慌了,可也晚了啊。”卖豆糕的汉子见李大成听的起劲,喝了一大口水,又绘声绘色的讲了起来。
“我姑姑他们家,条件还算是好一些,手里有些散碎银子,这一路上,省吃俭用的,好歹是到了我这。听说,那些上了年纪的或者是体弱的,平日里有没有积蓄,活活饿死的都有,真真是天灾无情啊!”
自古农户都是看天吃饭,风调雨顺还好,万一真遇上什么天灾,那别说一年都白干了,可能全家都得挨饿。
李大成如今不是独自一人,他有了夫郎,往后也许还会有孩子,凡事他自然是得多想想。眼下最要紧的还是多赚些银子,买上两亩地,打下来的粮食也不拿去卖钱,就留着自家吃用。粮仓堆得满满的的,就算有什么天灾那也能过的去!
两人又随意的聊了几句,互换了姓名,说起来也是缘分,两人都姓李,说不准几百年前还是一家呢!
集市上渐渐的热闹起来,两人也没了闲聊的功夫,相互都忙碌了起来。
李大成刚给一位客人切好了一块猪头肉包起来,摊子前就站了一位气喘吁吁的中年男人。
“可算让我找到你了,你这摊位怎么还换了位置呢,让我这一通好找!”中年男人扶着小吃车,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李大成有些不解,他并不曾与人结怨,何至于有人专门来寻他!
“这位客官,不知道找我有有什么事?”李大成将铜钱收进木盒里,开口询问。
中年男人缓了半天才直起腰来,道:“前天家里厨娘买了一份猪杂回去,家里老父亲吃了觉得好,便还想吃。昨天我过来,谁知道集市未开。今日我按着厨娘所说的位置找了过去,才发现变成卖包子的了。也亏得我不死心,一个摊子一个摊子的找过来,这才让我找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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