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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太过用力,说到最后一个字时,他的表情已经变得扭曲。
江柒之手指抖了抖,紧抿唇角,他不知道,他真的不知道现在要怎么做,要想什么。
江安澜语气几乎是祈求道:“柒···之!”
江柒之才终于猛地回神,僵硬你脑子重新开始缓缓地转动。
江安澜曾经对他的好和刚才为他挡剑的画面不断在眼前闪现,可在密室时江安澜的冷漠和江锵利用他的心机,又一遍一遍地冲击着他的脑海。
他的脑中翻江倒海,他的意识仿佛是诺大激流中的一艘随浪摇摆,岌岌可危的小船。
他痛苦地垂下了头,背脊也想脱力一般弯了,两鬓垂落的发丝挡着了他的表情,给了他掩埋的自己的庇护所。
可江安澜的手从衣角拽到手腕,眼神死死盯着他,步步紧逼。
江柒之的心和脑子更乱了,被江安澜捏着的手抖了又抖,却始终没有甩下。
他惶恐地撇开眼,却也始终不曾言语。
顾飞鸿见此,脚步不由自主地靠近,可当他真的走到离江柒之三步远时,他却停下了。
他担忧地望着江柒之的背影,即使万分地想在此刻拥住江柒之,可他还是选择了克制,尽管他对江安澜十分厌恶,认为他死有余辜,可他毕竟还是江柒之的兄长,还是他曾经那么孺慕的兄长。
所以,他只能忍下所有的情绪,给他们相处的空间。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答案已在无声中给出,江安澜已经绝望,他的身体已经冷得不成样子,连拽的力气都没了,他五指无力地松开,却依旧盯着江柒之的脸,不愿错失一瞬。他没有说话了。
而他的目光被江柒之看着眼里,犹如只能无声的控诉,似在控诉他的冷漠无情。
江柒之逃避地撇开眼,不愿与其对视。
可忽然,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涌向出一股热流,那股热流以极快的速度流转在他体内的经脉,而他的经脉也在以极快的速度修复。
连原本破裂的丹田也在修复,丹田内再次汇聚出内力。
内力磅礴霸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席卷江柒之的身体,原本堵塞枯竭的经脉重新焕发生机,甚至有超过曾经之势。
他猛地看向江安澜,想问为什么,可嗓子在情绪极度变化之下失了声,他只能发出嘶哑的声音。
江安澜看出他眼里的疑惑,无奈笑道:“这么快就发现了吗?”
“其实冰蚕字母蛊并非只能母蛊吸子蛊,我搜寻无数西域资料,发现一种能逆转功效,让母蛊反供养子蛊的方法,但这方法只会在母蛊濒死之际奇效。”
江安澜太虚弱了,肤色已经苍白到毫无血色,一句话断断续续说了许久才说完。
可尽管他说的这么慢,于江柒之而言不比白日里的惊天大雷无疑,他的眼睛瞪大,终于发出了微弱的声音:“为什么?”
为什么要在毁了他后又这么做!
江柒之眼睛死死看着江安澜,牙齿咬紧绷着,索取着答案。
可江安澜已经太虚弱了,在内力回到江柒之身体的一瞬间,他的身体已经被掏空,不光内力尽失,还是大受重视,真正地是强弩之末,连每一寸呼吸都靠痛苦和高度坚强的意志支撑。
江柒之彻底慌了,他抓着江安澜的手,开始源源不断地往他身体松内力,可江安澜此刻的身体已经成了一个偌大的漏斗,他输了多少,就漏了多少。
所以江安澜微弱地摇了摇头,示意他停下。
可江柒之狠狠瞪了他一样,忍不住摇晃他的肩膀,怒声质问道:“为什么!究竟是为什么,告诉我!”
可江安澜这次没有回答他,只是盯着他,同时另一只空着的手勉力举起,还想最后再碰碰印象中熟悉又动人的温度。
可他伤太重了,也太累了,堪堪把手举到离江柒之下巴半寸处,就再也使不上力,只能痛苦地停滞在半空。
江柒之此时只要微微垂下下巴就能让江安澜成功摸到,可他没有,仍是固执道:“你究竟想做什么!”
江安澜听了,满眼失望,一大口鲜血从嘴里溢出,他痛苦地皱着眉,千疮百孔身体再也支撑不住了,他的手腕猛地半空直直坠落,忽地一下摔在了地上,彻底绝了生机。
江柒之瞬间如临冰窖,瞳孔震缩,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喊出了:“哥!”
仿佛一如往昔,一切都还未发生的那样。
可现实不会造梦,江安澜再也不会和以往一般温和唤他柒之,只是大瞪着乌黑的眼珠子,望着他,死不瞑目。
江柒之终于不可置信地把手探到江安澜地鼻尖,颤抖的手指不可控地触碰到下面肌肤,冰凉到瘆人,更别说湿热的呼吸了。
江柒之不得不意识到一个事实,江安澜真的死了。
也意识到这个事实的一瞬间,他的身子几乎在瞬间坍塌,颓废地低头塌腰,抱着江安澜的手却在不停地缩紧,将江安澜深深地抱入怀里。
怎么会这样呢?
他紧紧地抱着身下的身体,可却再也听不到童年里熟悉又温暖的心跳。
江柒之奔溃地摇头,不愿接受现实。
这怎么可能,江安澜武功这么高强,怎么会打不过一个小喽啰,又怎么会被一个小喽啰一剑桶死。
这一定是假的,这一切一定有问题,说不定又是江安澜布的局,他还在骗他。
江柒之双目眼白逼出了血丝,整个人似疯了一般喃喃自语。
一旁一直在关注他的顾飞鸿察觉到不对,急忙上前察看。
却在看见死不瞑目的江安澜可怕的死相时,还是在瞬间别吓得后背发麻,担心地看着江柒之,果然江柒之是一副难以接受,悲伤过度的模样。
他快步上前跪到了江柒之身边,手掌虚虚地握着江柒之的肩膀,酝酿良久,才踌躇道:“江柒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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