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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家坐摩托车很危险,所以他不敢骑摩托车带老人家去,反正卫生院也不远。
周茜一直都跟在秦峰身后,手一直举着放在胸前。
秦峰扶着李奶奶进了卫生院,本来想找洪月,但是洪月昨晚上值晚班,现在不在,秦峰就找了另外一个护士给老人包扎敷药。
包扎好之后秦峰把老人家送出了卫生院。
“秦主任,看病多少钱?我给你。”老人对秦峰道。
“我都说了,我是领导,我带人来这看病不需要给钱,免费的。”秦峰骗着老人。
“李奶奶,你自己回去的路上慢点走,你家树上的橘子我全包了,我要送人的,有急用,你一定不能卖给别人了,也一定不许再挑出来卖了,知道吗?”秦峰害怕老人又挑橘子出来卖,所以撒了个谎道。
老人千恩万谢地离开了卫生院。
在老人离开之后,秦峰回到卫生院,跑到缴费处自己掏钱把钱给付了。
周茜一直跟在秦峰身后,所以秦峰所做的这一切她都清清楚楚。
“为什么?”秦峰往街上走的时候周茜走过来问。
“什么为什么?”
“你一个人不可能吃掉了这么多橘子,你为什么要全买了?那橘子两毛钱一斤,也不可能值两百块钱。而且,你骗他说你带她来看病免费,但是你刚刚却自己偷偷地替她付了钱。”周茜问了一连串的问题。
“你是十万个为什么呀,哪那么多为什么?”秦峰对这个周茜没有太多好感,主要是两人从第一次见面就印象不好。
秦峰大步地往外走,心情很不好,他心情不好倒不是因为周茜总是烦他,他心情不好是因为看到了李奶奶这么大年纪了还出来卖橘子,活的这么艰难、这么卑微,他心里一直在想着为什么会这样。
“你跟她很熟吗?你为什么要这么帮她呢?”周茜一直对秦峰问着。
秦峰被周茜问的实在不耐烦了停了下来,转过身对周茜道:“如果她是你奶奶你看到她如此你会怎么做?”
“啊?”周茜愣了愣。
“她今年已经七十三岁了,儿子两年前出车祸死了,儿媳妇改嫁了,她丈夫几个月前也跳楼死了。她不仅没有劳动能力,去年还生了一场大病,现在还靠着药在维持生命。你就告诉我,换成你遇到了这种事,你帮还是不帮?”秦峰问着周茜。
秦峰说完大步往外走去,走到摩托车边看着摩托车上绑着的两大袋橘子,解开,从里面拿出几个大的橘子递给周茜道:“尝尝吧!”
周茜也没客气,剥开橘子吃着:“这橘子很不错,又大又甜,水分又足。”
“喜欢吃?那等下这两大袋橘子全送给你了。”
“啊?你不吃吗?”
“橘子呵呵,碧山这地方什么都缺,就是不缺橘子,最不值钱的也是橘子。看到没有,老人家半夜两点起床挑着它走了三个多小时,摔得头破血流,就是为了这两毛钱一斤的东西,还卖不出。”秦峰冷笑着,他心里着无名的火,压都压不住。
本来觉着橘子挺甜的,被秦峰这么一说周茜忽然就觉得橘子不甜了。
秦峰说着就跨上了摩托车,周茜连忙把橘子咽下,然后也跨坐在秦峰的摩托车上。
秦峰骑着摩托车下了村,先去的就是今天刚刚申报大病救助的那户人家,秦峰过去了解详细的情况,临走的时候又从自己兜里掏了五百块钱给人家。
秦峰在村里走了一天,周茜也就跟在秦峰身后一天,天黑之后才开车离开碧山。
秦峰第二天再次去了一趟山南县交通局,想要询问一下牛角山修路申请报告批复的事,可是在交通局问了一整天都没人给他一个回答,他最后只能悻悻地回了家。
晚上回来之后他直接去了杨德林家喝酒,与民政办几个同事。
秦峰白天拼了命的工作,晚上要么去杨德林那喝酒,要么去李德军家喝酒,每次都喝的酩酊大醉,回来后倒床就睡。
他把自己的时间安排的十分紧凑,紧凑到根本没有空闲去想胡佳芸。可是每天午夜梦回陡然醒来的时候,他还是会彻夜无眠。
李静将他伤的最深,但胡佳芸才是让他最痛的女人。
秦峰依旧一大早就去上班了,只不过并没有进自己办公室,而是去了李德军办公室。
“遇到什么事了?一大早就跑我办公室来了。”李德军给秦峰扔过来一根烟。
秦峰点了根烟,一边抽一边道:“这两天遇到一件事,心里不舒服,想找你聊聊。”
于是,秦峰把遇到卖橘子的老奶奶的情况原原本本详详细细地跟李德军说了一遍。
“这也是没办法,我们这地方穷,别说她了,八九十岁还每天干重活的大有人在,穷啊,不做就得饿死,这有什么办法?”李德军也叹了口气。
“我在想,我们做扶贫工作到底应该怎么做?如果说所谓的扶贫工作就是每个月往上交一大堆表格这样的扶贫工作还不如不做。而上面给贫困户每个月拨的那么一点资金也解决不了根本问题,穷的还是穷,苦的还是苦。老李,我觉得我们是不是应该再做点什么?”秦峰道。
“可我们能做什么?你?我?还是许国利王云飞?有些东西不是我们说改变就能改变的,我们只是最底层的小人物罢了。”李德军再次感叹。
“我能明白你的心思,想为他们做点什么,可是这个问题不是靠着你我个人能够解决的。你啊,能保证上面拨下来的每一分钱都按时按量到真正需要的人手里就已经是功德无量了。”李德军第三次感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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