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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離哥儿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
離哥儿怎么会和琴书在一起?
怜秋被弄得有些糊涂,正想再问却被封随捉着手腕,提醒道:“更深露重,琴书他们身上还湿着,外头待久了一会儿容易得风寒,咱们先回去再说?”
“嗯。”怜秋点了点头,对二人道:“相公说的对,咱们有什么话回去再说。”
怜秋发了话,琴书自然同意,他虽心头有很多委屈急着向怜秋诉苦,但也知曉生病后的难受。
怜秋让二人上马車,孰料琴书和离哥儿却都不愿意上,两人看着自己脏污的衣裳不愿弄脏怜秋的坐处。
正巧看见怜秋后头还跟着一辆马車,琴书眼前一亮,提议道:“公子,我和离哥儿坐那辆車。”
“这……”怜秋有些犹豫道:“后头那辆車坐得是你爹,我担心他不说实话,便将人抓来跟着一起尋你。”
怜秋本以为琴书会不想看到王栓子,岂料琴书却眼前一亮,撸起袖子,泥块飞溅出去,他咬牙道:“正好,我还没去找他们算账呢。”
“公子,你有没有将他绑着!”琴书蓦地看向怜秋,双眼亮堂堂的尽是要报仇的火光:“我一会儿非得给他两拳才能解我心头之恨。”
怜秋:……
封随好意道:“绑了,只是你要打人可以,别打出外傷了,我们明日要带他去见官,傷若是太重,被反咬一口说咱们动用私刑却是不太好。”
“姑爷您放心,我心头有数!”琴书气势汹汹道:“公子,你快上车别吹着凉风了,我这就报仇去。”
说罢,琴书扯着同他一样脏呼呼的离哥儿,两人便奔着后头的马车而去。
怜秋瞧着只覺心头一阵无力,他倒是有些低估琴书了,还以为他受了驚会害怕,没成想精神头还是那么足。
“上车,”封随低头跟怜秋说话:“咱们早些,省得让他们染了风寒。”
“嗯。”怜秋幽幽答道。
只是虽然找到琴书的方式与他想得不同,但好歹人没受伤,真是天大的幸事。
“回家。”
“是。”
顧府的马车在山间小道中慢慢的调换着位置,随即马蹄哒哒,用比来时更快的速度往顧家趕去。
顧夢生留在家中也睡不着,怜秋和封随夜里出行总覺不太安全,而且琴书也算是他从小看到大的,现在人出了事儿,他也跟着担心。
几乎一夜无眠,鸡鸣声响过,没一会儿顾夢生竟听到怜秋他们回来的声音。
卯时初,柳县的城门打开,顾家的马车便抢在头一个进了县。
深夜没有落脚的地方,怜秋他们当时停下的地方又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没法。琴书和离哥儿只得顶着一身湿漉漉的衣裳在城门外等了差不多半个时辰。
“来人,将烧好的热水送去我院子的偏房里。”怜秋一回家中便趕紧安排道:“动作快些,要两个浴桶的水,锅里在接着烧,省得他们一会儿不够用。”
“是。”下人匆匆跑去抬水。
好在顾家的膳房里,一直煨着热水,此时再加几把柴火便很快热了起来,匆匆忙忙的把水给送进了两间偏房中。
怜秋让人给离哥儿送了衣裳去,一通忙活后,才总算是有了闲工夫躺着松口气。
封随见他坐下,便将热茶递过去喂他喝,见怜秋皱着眉,有些难受,忍不住心疼道:“不若去睡会儿?琴书他们应当也累了。”
怜秋喝够了水,便将茶杯往外推了推,封随见状就将茶杯放在桌上。
“不成,”怜秋摇头:“琴书不说清楚,我安心不下。”
无法,封随说服不了他,便坐下让怜秋闭着眼,给他捏了捏头上两处的穴道,让怜秋放松了些。
顾夢生赶来时,看见的正是夫夫俩亲密的一幕。
正犹豫如何向两人彰显自己的存在,封随却看了过来,清清淡淡的喊了声:“爹。”
怜秋闻声便也睁开眼看了过去,喊了声:“爹。”
“诶,”顾夢生迈步进来,恍若没看到两人的亲密姿态,自然道:“人在哪儿找到的?可出了什么差错?”
怜秋搖搖头:“去的路上遇到了,好在没受伤,具体的还得一会儿问琴书。”
“嗯。”见怜秋几人没事,顾梦生放心了,便让人送了些吃的给怜秋他们垫垫肚子,跑了一夜也该饿了。
待怜秋和封随吃了个差不多时,琴书和离哥儿两人也换上了干净的衣裳找来了。
离哥儿穿的是怜秋以前旧了的衣裳,对他来说有些大,脸上的胎记在洗完澡后更红了些,但许是见过几面了,怜秋也不覺吓人。
“过来吃面。”怜秋朝两人招了招手。
琴书应了声,见离哥儿有些拘谨便牵着他的手过来跟他一块坐下。
今儿早赶不急,膳房只能匆匆煮了鸡丝面来,面滑爽口,虽然清淡了些,但吃起来很香。
琴书昨夜跑了一路,又饿了许久,此时便迫不及待的狼吞虎咽起来,与他相比,离哥儿便显得斯文许多。
待他们吃的差不多了,顾梦生才试探性问道:“琴书,你昨儿是怎么逃出来的。”
怜秋告诉了他,王栓子夫妇将琴书卖给了山坪镇的遊老爷,说是前日就将人给送了出去,却不知琴书昨日是如何逃出来。
一说起这伤心事,琴书便忍不住流泪,他将面碗往前一推,便对着两人哭嚎道:“老爷,公子你们不曉得,我那天回家他们看顾家的人跟着,便让我娘装病,结果等他们走了,夜里我娘的病就好了。”
“后来他们就开始劝我嫁人,我说不愿意,我还要回来伺候公子,但是他们根本不听,一直跟我说嫁人的好处。我听腻烦了,又见我娘没什么大病,便想着赶紧回来。”
琴书擦了擦泪水,接着道:“谁知他们见我不同意竟然将我给关了起来,我本来都差点跑出来了,结果被王全那个小白眼狼看见,他一喊,我就又被抓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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