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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巧这时聂希棠也回来了,院内传来傅明旭和朱远柏互怼的吵闹声。
“怎么,就你能来?我来不得,你瞧不起我!”
“哎,你还真说对了。傅明旭,你好歹终于男人一回了。”
“呸,我本来就是男人!”
两人叽叽喳喳的吵嘴,看见怜秋时,两人同时一顿。
傅明旭笑道:“秋哥儿,醒了?”
怜秋有些不好意思,傅明旭跟他一块来的,还有精力去无风院看病患,他却舒舒服服的睡了一觉,遂不好意思道:“醒了,无风院的病人如何?”
傅明旭面色微沉,但算不上难看。
“有些难治,不过应当不是问题。”
“呵,”朱远柏笑他:“给你几分颜色还开上染坊了,多用些心,这回要真能给疫病治好,这可是大功一件!待回京你就能去傅明轩跟前炫耀了。”
“要你说!”傅明旭瞪他一眼。
铳州的疫病与师父告诉他的有些细微不同,傅明旭琢磨着得改改药方。
聂希棠的目光在接触到怜秋的一刻变得温柔,他过去扶着怜秋,轻声道:“睡醒了,可还累?”
怜秋摇摇头,想起聂希棠来铳州的初衷,于是问道:“你可找到靖王了?”
“找到了。”朱远柏笑嘻嘻的插话道:“只是可惜,他废了一条胳膊。”
怜秋:“?”
聂希棠跟他解释:“我们是在下山时发现,捉走聂赫安的山匪竟然与我们在同一个山头。”
他相隔的不算远,一个在南,一个在西。
因着下雨的声音太大,掩盖了脚步声与说话声,聂希棠一时没有发现。
待雨停后,他们下山时,与同样下山准备找寻糧食的山匪们撞在一块,他便顺手将山匪的老窝给剿了。
这才发现聂赫安竟然还活着,只是断了一条胳膊,被折磨的还剩了一口气,身形消瘦,浑似恶鬼。
怜秋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又问:“那他人呢?”
“送回去了呗。”朱远柏冷哼道:“这人自个儿没本事被山匪捉了不说,我们将他救回来了,还没个好话,成天骂骂咧咧好像是我们欠他一般。”
“前个儿刚将路清出来就让人送他回京了,”朱远柏皱了皱鼻头:“又花了些人手护送他,啧,幸好陛下派的人来的快,不然我们都忙不过来了。”
“真是,”傅明旭附和道:“走了也好,留着也是添麻烦。”
怜秋不晓得怎么接话,遂看了一眼聂希棠。
“莫管这事了。”聂希棠轻声道:“有什么苦让他回京找父皇诉去。”
只是损失了精兵,还落得这副凄惨模样,鸿景帝有没有心情听聂赫安诉苦就不晓得了。
怜秋嘴角若有似无的勾起,觉得聂希棠这人怪坏的。
接下来几日,众人忙得不可开交。
傅明旭忙着跟刘绪一起研製新的药方,聂希棠和朱远柏去守着巩固堤坝。
城中开始施粥,聂希棠特意嘱咐了,朝廷的赈灾糧由官吏们施送,顾家的粮则由太子府亲卫们亲手施送。
顾梦生跟着亲自去施了两回粥,怜秋身子有些不舒坦便在院里躺了两天,聂希棠本想让他在院中待着。
但瞧着众人都忙碌着,这天身子又好了不少,怜秋便也想着去帮帮忙。
他是头回出现在施粥队伍中,却没料到竟然有人认识他。
“你是太子妃!”
小女孩衣衫褴褛,却朝着怜秋露出了灿烂的笑。
“你认得我?”怜秋惊讶道。
“嗯。”小女孩抱着碗,里头装的是浓稠的白米粥,真诚道:“前几天打饭的官爷说了,这边是太子妃自家铺子的粮。”
小女孩儿乐道:“太子妃,你家的粮比那边的好吃,白生生软嫩嫩,我以前都没吃过,这是给貴人吃的米吧?”
怜秋一愣,笑道:“算不得多貴,等你长大挣了银两,定然也能吃上。”
“嗯!我会努力的!”
经过一场天灾,小女孩儿眼中却全然都是对未来的希冀。
待下一个人上前,怜秋听到小女孩儿跟他说:
“太子妃你长得好看,不会是天上的菩萨下凡吧!”
虽然怜秋说不算贵,但小女孩儿不傻,她在米铺中见过精米,还没有太子妃施舍出来的白透,一斤精米价格比得上十斤糙米。
只有菩萨下凡,才会让他们也能吃上这样好的米。
怜秋哂笑,一时不知该怎么接话,竟是被个小姑娘夸的有些脸红,最后还是小姑娘的娘亲将她牵走才免了怜秋的尴尬。
不过自此后,怜秋对施粮一事更上心了些。
铳州水祸后,天便开始变热,正是七八月燥热的时候,怜秋脸都晒得黑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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