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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险的相似。
“孺人——”
“娘子……”
声音一前一后响起,青雀立刻停下,期待地看向柳莹。
受不住这发亮祈求的目光,柳莹一手扶在桌面上,心乱如麻。
看见江二娘之后,她想说的话是多了些。可她不知道这话能不能说。她还看不出来,江娘子是否知道自己像那一位,话就更难说了。她是与江娘子好,可是,也不能违背殿下……
殿下愿不愿意让江娘子知道她像谁?她该怎么说,才能既不戳破这层纸,又提醒到她?
但是……不管江娘子是否清楚自己像谁,她相信,她绝非是会用自己妹妹讨好殿下的人。
柳莹咬住嘴唇。
那,她就该试一试。至少,得试着说一说。
“我是说……是说——说来,娘子的妹妹也快及笄了。”
她结结巴巴地起了头:“我们母亲正给三娘看婚事呢,二娘、二娘既出来了,也该打算起来。”
“是要打算的!”青雀连忙接话,“只是从前以为,她得过了二十才能求恩典,谁知这就出来了。我还没有主意呢。”
“十五是还不大,可、可也不算小。有些人家的女孩子,这个年纪,已经成了婚了。”
看着桌面,柳莹咽了咽干涸的嗓子:“或许你不知道,咱们府里的人,姜、姜侧妃和袁孺人,都是十五岁就进府了。尤其是……姜侧妃,她进府的时候,真和我们三娘有些像,看着就像……妹妹。”
说完,她有些承受不住,猛地喝茶。
青雀似乎明白了什么。
逾白和姜侧妃更像的,是……年纪,而不是容貌?
咬牙想一想,她试探:“可,倒是没听说过,孺人也……像。”
“我又不是十五六岁了,哪里像。”
说都说了,柳莹有些“豁出去”的意思。
她给自己倒茶,又灌下一口:“三娘是我的亲妹妹,自是更像我。但她们这个年纪的女孩子,一笑起来,看着都像初春嫩叶一样,让人欢喜。容貌或许只有……四五分的清秀,可因为年纪小,四分五分看在旁人眼里,也是七八分的鲜艳了。”
确认猜想,青雀不觉攥紧了袖口。
柳莹却站起来:“我先走了,不扰你们团圆了,过两日再来。”又说:“若你一时寻不见合适的房舍,我告诉我家里,帮你找找?”
“多谢好意!但不劳伯父伯母费心,房子已经有了。等过几日安顿好,我请你一起去坐坐?”青雀忙说。
“这有什么谢的。”柳莹便道,“既有房舍就好。住处万一有什么不妥,你只管来开口。至于请我去,你倒不必太急,等伯母和二娘真正住惯了,歇好了,再说也不迟。这话,你也先别对她们说,平白叫她们多添担心,总想着家里要有新客来,那就不好了。”
示意青雀留步,她终于又露出笑:“快去收拾吧。住在府里虽然省心,终究,不如外面自在。”
她来得快,走得也快,扶着侍女的手,似柳扶风,袅娜娉婷。
站在院门旁目送许久,青雀默然转身,正看见在廊下歪着脑袋,担忧地望着她的江逾白。
“不是大事?”江逾白走过来。
“不是大事。”青雀握住她。
看了看她的神色,江逾白没把“姐姐现在和小孩子一样缠人”的话说出来。
被妹妹认为变得缠人了的青雀,说着永兴坊宅院的种种,在西厢同母亲妹妹打点了一下午行李。
江逾白和华芳年坚持不要她另给银钱,青雀只好单独拿出自己做丫鬟时积攒的月例:“这些总不多了。听我的,你们拿着。我在这,要什么有什么,可你们在外没钱不行。”
“你‘要什么有什么’,难道是容易的?”侍女们都不在,江逾白说话便直接得很。
“容易。”青雀坚持,“便不容易,我多这一匣钱也没有用。”
现在掌握着她——她们——命运的人,何曾在意过些许银钱。
“哎!”一叹,江逾白偏过脸。
“拿着。”青雀把匣子塞进她手里,“你拿着,多给娘买吃的、用的,不许她再连夜做活,更不许她连夜做了活去卖钱!现在不用管什么‘夫人小姐’了,她真把眼睛熬坏了,还不是你操心受累?”
“好好好!”江逾白抱住钱匣,“你是姐姐,听你的!”
两个女儿拌嘴,华芳年手里叠着衣服,低了头笑。
一起用过晚饭,又一起梳洗更衣,挤在架子床上,母女三人肩挨着肩。
“收拾得倒快。”躺在母亲妹妹中间,青雀环着她们,“既这样,明日吃了饭,就送你们走吧。户帖也有了,早出去、早住下,早安心。”
“真要住楚王的宅子?”房里虽没有别人,可夜里太静,江逾白仍压低声音,“其实我和娘还有钱,不如先赁两间小屋子……”
“不妥。”青雀也轻声,却不容反驳,“我知道,你是怕楚王送的,哪天他又收回去,也怕给我添麻烦。我不说他怎么样,我只说今日把你们要出来,已是把霍
玥得罪死了,她必然恨着咱们。那宅子里有人、有护卫,又是楚王府的,不怕她找上门。你们真将就着赁几间屋子,吃苦不吃苦,我就不说,我只怕霍玥用不干净的手段,那时又叫我到哪去哭?”
逾白和姜侧妃的相似,是让楚王……更危险了。
但,两害相权、暂取其轻。
而她一口一个“霍玥”,直呼昔日主人的姓名,听得江逾白发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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