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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就听到对方提起了“陆九思的词作”。
原来这首离别词是魏三姊姊写的。
听得那人对陆九思大肆夸赞,陆沂舟便高兴了起来。
没错!我家三姊姊就是这么有才华!
但等夸赞的那人离开酒楼,和他一道的,剩下的人里怒骂“叛徒”后,陆沂舟就感觉到不对劲了。
这些人……是不是对三姊姊不满?
这实在捅炸了马蜂窝。
涉及到自己最在意的人,陆沂舟根本心宽、海量不起来,只站在角落里,幽幽盯着这群人。
看着他们玩投壶,看着他们对对子,判断了一下……呵,这对对子水平还不如她,也不如三姊姊的绝大多数学生,更别提赶上她家三姊姊了。
四处一瞧,找不到其他同窗,陆沂舟有一瞬间想过要不要回宅子去喊人,又怕一来一回人已经走了。再听那边已经开始互相恭维,这个说“金兄才思敏捷”,那个说“石兄七步之才”,心静不下来,思来想去,一咬牙,走了出来,朗声道:“一群鼠辈,作的什么对子,也在这里吠吠作响。”
喧声立刻被压下去了。
第125章
太学生们分成了两队人投壶,一队主党,一队宾党,对对子玩得十分开心。
主党的人说:“我出上联,听好了:柳线莺梭,织就江南三月锦。”
金岱就在宾党,听完之后,脱口而出:“牛言蟾鼓,耕来天涯一犁春。”
在一众同窗的鼓掌声,看客的叫好声中,他咳嗽两声,矫揉造作地笑着说:“我答的是快了些,但这算不得什么。请诸位同窗切莫相让于在下。”
一边说,他一边瞥了眼位于主党的姓石的某个人,对方总爱与他针锋。这次对对子,看他还不压过他一头!
看到老对手果然面色一滞,唇角的笑容便翘得更高了。
随后,他拾起树枝,开始站在指定地点投壶。
“嗖——”
树枝飞出,精准地射入壶口,反弹的力道使得树枝被震得抖上几抖。但“箭”确实入了壶中。
周围的欢呼声更大了,金岱却皱起眉头,摇摇头,道:“可惜了,投壶动作没有完全对上曲乐。”
欢呼声一时都停了一下,好几个人尴尬地红了脸,但很快,同窗又立刻接话:“金兄对自己的要求实在是严苛,小弟佩服。”
“诶!此言差矣。怎能说是严苛呢,金兄只是日日如此,时时如此,外人看着严苛,对他而言只是自然而然便如此要求自己了。”
“是哩是哩!”
“该向金兄学习!”
“可叹我连学习都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更别提时时刻刻要求自己做到最好了,金兄真非寻常人可比的。”
金岱虚上一礼,道了过奖,而后道:“诸位该听我之上联了,你们且瞧这墙边柳枝,联从此出:墙边柳,枕边妻,无叶不青,无夜不亲。”
这个上联一出,不少人都皱眉思索起来。
其他都好对,重点是最后两句,必须读音相同,但二四两个字又得音同字不同。得确有些难度。
主党的人在苦思冥想,突听几声算珠响,扭头一看,是账房在柜台打算盘算账。
于是,主党那边,名为石观的学子欣喜道:“天助我也!有下联了:园上雪,言上花,一枝长丽,一知长利。”
“好好好!对的好!”主党这边顿起一片欢呼,石观含笑向四方拱手,表达感谢。
到了投壶之时,他取出一支小小的树枝,屏住呼吸,用力一投。
“哎呀!”
“好可惜!”
那树枝在离壶嘴三步远的位置便斜斜落下,直接跌落地面。
主党的人一片懊恼之色,宾党的人却是欢呼雀跃,拿手掌在桌子上拍。
如此来回四五次,宾党已经投入四五根树枝了,主党的树枝寥寥无几。但双方明面上也玩得快乐。
只一点……
金岱的确压了石观一头,他却发现自己心底其实也没多高兴。
金岱瞧着同窗们欢呼嬉笑,心底的烦躁却并未烟消云散。
投壶、对对子又能证明什么?陆九思随笔一首词,甚至还没有写完,只有上半阙,却已能让所有人低头。他再折腾,再组织其他宴会,心里也清楚,他只是在逃避罢了。
恰在这时,人群里传来了讽刺、挖苦的声音:“一群鼠辈,作的什么对子,也在这里吠吠作响。”
那是女孩子的声音,太学生们齐刷刷转头,便见暗处显现出来一位美丽的小娘子,充满敌意地看着他们。
——谁也不知道,陆沂舟心中仍是带着一些许惶恐。
她不觉得她会输,但又怕自己万一输了呢?她不怕丢脸,她只怕给三姊姊,给名动天下的“陆安”丢脸。
“你是?”金岱没有出声,石观便开了口,心中又不免转了几个弯,琢磨着他们到底哪里得罪了这小娘子。
莫非是他们显露才华时,碾压了这小娘子的兄长幼弟,又或是心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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