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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她那酒量,素筠在一旁看得提心吊胆的,生怕她在众将士面前耍酒疯,早早地将她拉回了大帐之中,硬按着不让她出去。
醉酒之后的段曦宁犟得很,直嚷嚷着自己未醉不尽兴,趁着素筠去为她打水净面的功夫一个不注意就跑了出去。
可她酒意上头脚步有些虚浮,刚出大帐便撞上了一个人。
“谁啊?”她醉意惺忪地抬眸,撞进一汪清泉里。
抬头见是一张面如冠玉的脸庞,她唇角扬起,不客气地朝对方伸手,捏住了他下颌,笑得心满意足:“醉卧美人膝,醒握杀人剑。老天待我不薄,知我近日春风得意,还为我送美人来。”
“陛下。”沈渊无奈握住她手腕,将她的手轻轻按下,“这是喝了多少?”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美人也想陪我喝酒吗?”段曦宁不老实地去挠他手心,本就不稳的身形倒进了他怀里,揪着他的衣襟,十分豪爽,“走,陪我喝好了,赏钱多的是!”
知道这醉鬼正酒意上头,沈渊赶忙稳稳地接住她,将她打横抱起,回了中军大帐中。
紧跟着出来寻她的素筠见到沈渊,颇感诧异:“沈公子,你怎在此?”
沈渊一面抱着段曦宁朝大帐中走去,一面简短地解释道:“吏部实在凑不出太多文吏,太傅让我带太学生随吏部的人前来,看看能否解燃眉之急。”
他已许久未曾见她,趁着众人安顿行李时抽空过来想见她一面,没想到会碰巧遇见她醉酒。
素筠赶紧跟着他进了大帐,招呼他将段曦宁放到行军榻上。
段曦宁却不干了,搂着他的脖子不肯下去,无赖道:“美人,我的,不准走!”
沈渊生怕她摔着,不敢硬将她放下,无奈轻声提醒:“陛下,是我。”
“咦?美人认识我,咱们还有前世今生的缘分不成?”
醉眼惺忪的段曦宁猛地凑近了他的面庞,仿佛他稍微一动便会贴上她的面,这让他耳根处瞬间泛起红晕,却又担心摔到她,不敢乱动。
他转头去看素筠,却见大帐中只剩他们二人。
她的指尖轻轻拂过他的眉眼,描摹着他俊逸的五官,如一片羽毛般,缓缓滑向他喉间,引得喉珠滚动。
这一下,她像见着了什么新奇的事物一般,愈加新奇地轻点喉珠,让他急忙向后仰头,躲避她使坏的手:“陛下,别闹。”
谁知她丝毫不知收敛,越玩越起劲,逼得他坐在了行军榻上,赶紧抓住那作乱的手,却被她抽回手一把按倒,扑在身上。
“就要闹!”段曦宁愈发无理取闹起来,竟来扯他衣领,“送我的美人,就是要让我开心。”
沈渊整个人像烫熟了一般,再无法克己复礼,一把抓住了她那双魔爪,顾不得许多,翻身按住了她,气息有些不稳:“陛下,莫要乱来。”
段曦宁神情有些委屈,嘴一瘪,控诉道:“你欺负我!”
一见她如此,沈渊当即就慌了,赶紧起身松开了按着她的手,歉意道:“我不是故意的。”
“我认得你!”段曦宁立即坐起来,眼神晶亮。
闻言,沈渊松了一口气,正有些欣喜,就听她道:“我记得你背书的声音,你给我背《吴子》,我就原谅你了!”
此时此刻
翌日一早,段曦宁从宿醉头痛中醒来,猛然坐了起来,转头就见守在一旁的素筠,凑上来温柔地问:“陛下醒了?可有不适?”
“头疼。”段曦宁还有几分委屈地蹙了蹙眉,揉了揉太阳穴,看向外面天色问,“什么时辰了?”
素筠忙为她奉上热茶:“辰正了。”
段曦宁接过茶杯一饮而尽,觉着熨帖了不少,想起了什么,犹疑:“朕昨日仿佛看见了沈渊?”
素筠浅笑提醒:“昨日陛下喝多了出去乱跑,正是沈公子抱陛下回来的。陛下又记不起来了?”
段曦宁疑惑:“他怎会在此?”
“与太学生一起来的。”素筠解释道,“吏部凑不出太多文吏,太傅让一批太学生跟着过来了。”
“行吧。”段曦宁点点头,将茶杯放到一旁,起身由着素筠侍候她洗漱更衣,又问起,“他们人呢?”
“此刻约莫是都去了城中官署。”素筠一面为她束发,一面思量着回道,“云京来的人须得统一调配,划分职责才是。”
“朕去看看。”
待收拾妥当,段曦宁便大步出了军帐,一声嘹亮口哨叫来自己的枣红战马,飞身上马,疾驰而去。
素筠急得在后面喊:“陛下,好歹先用朝食!”
“不用麻烦!”段曦宁只扔下了一句,便再看不见背影。
帐外的伏虎见她就这么走了,也赶紧上马紧随其后:“陛下,等等我!”
段曦宁没有理,只挥了挥马鞭,将他远远甩在身后。
伏虎追得分外吃力,进城之后又不敢疾驰,待看到她的战马时,就见她站在一个简陋的包子铺前朝他招手。
娘嘞,不容易,陛下终于知道体恤他了!
这是要请他吃包子?
他美滋滋地凑了上去,未料她提着油纸包包裹的几个包子飞身上马,只留给他一句:“记得给钱!”
他傻愣当场,眼前只有个中年大叔挂着小心讨好的笑容,伸手比划了一只手:“军爷,三个包子,五文钱。”
“五文钱?”伏虎诧异,摸了摸钱袋子,扔给他几颗碎银子,“不用找了。”
大叔以为他想要耍赖,未曾想到他会这么大方,忙接住银子连连道谢,说什么要给伏虎再拿几个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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