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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受到男人的靠近,霍序则偏头躲开,同时退后一步。他本来只是想避开猥琐男人的触碰,可也就是这退后一步的刹那,他的后背不知撞上了什么东西。随着先前声称要和霍序则在厕所“玩玩”的猥琐男一声惨叫,毫无征兆地无声倒地。霍序则静了一瞬,离开身后的热源。那是一个人的胸膛。“谢谢。”霍序则低声开口。不等对方说什么,下一秒,霍序则回头,扯了扯嘴角,又问:“这位也是想一起玩玩的?”其实在猥琐男最开始夺走霍序则的手帕到第二次扯掉霍序则口罩,霍序则不是没有提前预判到对方的行为意图,但他始终不动声色按兵没动。因为他早就发现这间北部基地偏僻角落的公共厕所里实际上还有第三个人的存在。没人在意地上不省人事的猥琐男,那人出手帮完霍序则,便立即躲瘟疫似的后撤开,霍序则倒还慢了对方一步。霍序则看不见,却仍旧十分认真地扭头面向身后不知撤到哪里去了的人。他蒙着白丝巾的脸大致对着那人可能所在的方位,过了不知多久,偏僻逼仄的公共厕所内默默“对峙”的两人中终有一人先败下阵来。那人开口:“我认识你。”似乎是在向霍序则解释自己出手介入的原因,又像是否认霍序则怀疑他也是想一起“玩玩”的人。可惜霍序则听到这话并不太相信,这人在半路明明就跟上了他们,如果真的认识,对方为什么隐匿那么久直到最后一刻才现身,而且……这个人声音,他不熟。但霍序则还是指了指自己的眼睛,礼貌解释:“抱歉,我看不见,请问您是?”那人又是好半天没回话,霍序则摸摸自己的脸,觉得对方还是想一起“玩玩”的可能性更大。而这时,身后距离不远处站着的人张口,霍序则刚听到了一个短促而模糊的什么“xg”的音,尚未辨析听清,又听对方改口:“这里很偏僻,联系你的朋友送你回去吧。”霍序则藏在白丝下的眼皮微微动了动,这个人怎么知道自己在基地有“朋友”,而不是“家人”?刑厄看着面前一脸茫然的人,目光晦涩别开了眼。霍序则,他们高中校园曾经的天之骄子。刑厄高中只上了一年半,那一年半中他与霍序则最多的交集就是他因迟到早退被老师吼出教室罚站,而常年盘踞年级第一的霍序则不知为何上课时间也不常进教室,而时常穿梭于教室外环形走廊对面的老师办公室之间。隔着偌大的一个环形走廊,走廊中间环抱着的小花园里,喷泉水一飞冲天又四处洒落在景观石上。霍序则偶尔会在从一个老师办公室进入另一个老师办公室的空当,于日光被揉碎的漫天喷泉水花中对他点一下头。当霍序则第一次隔着一整个环形走廊对自己点头时,刑厄怀疑过对方其实是在和其他人打招呼,可是他左右看了看,上课时间教室外根本无人走动,次数多了,他才确定年级第一确实是在跟自己打招呼。后来刑厄听班上的女生课间讨论,霍序则几乎参加了所有科目的竞赛培训,科科成绩斐然名列前茅,各科竞赛班老师忙着抢人瓜分这位天之骄子的上课时间,所以大多普通课程霍序则都不需要上。按道理不在一个班级,成绩又天壤之差,他们该是老死不相往来,至少霍序则就算因教养礼貌原因主动跟他打过招呼,对方也不该认识他,更不会知道他的名字。然而他们之间,先叫出对方名字的那个人,却又偏偏还是霍序则。高二上半学期开学的第一个升旗仪式,霍序则惯例作为学生代表讲话,而刑厄因为暑假期间在校外打架斗殴有一千字的检讨要念。霍序则从升旗台下来,刑厄捏着薄薄的一张绝对写不满一千字的检讨书与对方擦肩而过。“刑厄。”霍序则叫住他。刑厄皱着眉回头,眼神有些凶,霍序则仿佛没有发现,径直走向他,拉开自己的校服外套:“上旗台要穿校服。”九月的气温还是很高,不知是不是为了上台讲话更正式,霍序则身上穿的是一件长袖秋季校服外套,校服拉开后里面露出的竟还是一件校服,只不过是一件短袖的夏季校服白t。脱下校服外套只穿着白t的少年肩背很薄,身形却挺拔如松。刑厄因为不受老师待见和身高关系常年坐在教室最后,霍序则靠近过来身高与自己竟也相差无几。那一天,刑厄上升旗台念检讨书,因为没有穿校服而又被教导主任痛批了一顿:“不想读书了就是跟学校对着干是吧?有校服都不穿,公然对抗老师!”刑厄手中紧攥不属于自己的校服,只低着头,一言不发。霍序则大概早已经不记得他了吧,刑厄想。然而就在这时,眼睛上蒙着白丝的人薄唇轻启,不确定地吐出两个字音:“刑厄?”刑厄豁然抬眼。霍序则咧嘴笑,露出左边脸颊一个浅浅的酒窝。许多年过去,世界破了个大洞,人类人口锐减到不足原来的百分之一,他却仿佛依旧是那个升旗台上光风霁月的少年。霍序则朝刑厄的方向伸出手,皱了皱高挺的鼻梁,礼貌又不好意思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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