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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霍序则下午才刚刚打定主意不要再深究刑厄的行为动机,不要再多想对方默默做的那些背后到底图什么?要什么?霍序则如今已经一无所有,无论刑厄为了什么,他都给不了,也给不起。所以霍序则此刻失礼至极,连二人之间的花园铁门都没有主动打开。“是饭菜不合口味吗?”霍序则知道自己应该拿着盒子转身进屋,但他的脑子和身体分离了。他听到自己问:“你的声音听起来可不像觉得饭菜好吃。”霍序则刚才从刑厄手上接过饭盒,并没有再听到什么刑厄的心声。但铁门外的人情绪不太好是事实,这人眉头到现在还紧锁着。铁门外的刑厄本来牢牢定在霍序则手上保鲜盒上的视线抬起,喉结滚了滚。霍序则不敢跟人对视,怕被发现不是瞎子的事实,他只是继续问:“还是中午的事情很棘手?”“你,没有受伤吧?”霍序则在心里叹气,他觉得自己蒙不蒙眼睛并没那么重要了,他该缝上自己的嘴。门外的刑厄果然一怔,下意识回答:“没有。”“没有受伤。”他又重复了一遍。霍序则出门忘了蒙丝巾,半个多月前才自己弄瞎的眼睛恢复太快,飞行员52的视力又太好。刚才只一眼,他不仅关注到了刑厄眉心的伤,也一眼看进了对方眼底的沉郁。霍序则索性破罐子破摔:“那你为什么心情不好?”门外的刑厄又沉默了。霍序则自我检讨了一秒就干脆放纵了自己,他从前大概是大少爷做久了,天生就爱随心所欲。见刑厄拒绝回答自己,霍序则想起什么,又好脾气地耐心问:“你晚上还有事吗?回家的话,我送你吧。”刑厄:“……”霍序则笑了下,一手收着饭盒,一手插进兜里,人站得挺直,就是整个人莫名透出了点子慵懒意味:“怎么?对一个瞎子送人回家的能力存疑?你不是还让我照顾你妹妹?”刑厄摇头:“没怀疑你的能力。”他认真解释:“但我不需要送。”霍序则还是笑:“开玩笑的,我刚好想出去走走,那就当陪我散个步?”就这样,下午刚痛定思痛决定与高中老同学保持距离的霍序则被晚上的自己乱刀捅死,霍序则跟刑厄说让他等一下自己,又回到别墅放食盒。霍序则在刑厄到来前,已经换了睡衣在房间里躺尸了好一会儿了。北部幸存者基地的昼夜温差较大,霍序则晚上穿着睡觉的是一件灰色卫衣,带帽子的那种。他刚才开门出去穿的就是这件衣服,将保鲜盒放回厨房,霍序则又回了一趟三楼卧室。他的头发太长时间没剪,已经长到脖子位置了,晚上刚洗过头发,长发软塌塌地顺柔垂在耳后,霍序则鬼使神差到浴室喷了两下子发胶,随手抓了个型。离开浴室,他又想换件衣服,当他下意识考量哪件衣服更适合哪条裤子,匹配哪双鞋时,霍序则打开衣柜的手猛地一顿。他在干什么?他说去散步,是想借机问问关于刑厄妹妹的事。霍序则异能进化方向在脑域强化,他的精神体蜘蛛吐出的丝线是神经丝,中午刘副官提起过,刑厄的妹妹没有截过肢,那么如果刑厄妹妹的腿部不良于行问题是与神经有关的,他或许还能够帮上点忙。可既然是想帮点忙,就当还了老同学大方馈赠别墅、借精神体给他代步的情,他又为什么要进浴室照镜子喷发胶,现在还在这里挑衣服?他难不成还想出去孔雀开屏?梁幸过去就一直唾弃霍大少爷在末世里逃个命,还放不下自己一箱子衣物宝贝。好友甚至昨天还在骂他骚包。霍序则此时此刻冷静审视自己,竟惊觉自己被骂的真不冤。长出了口气,霍序则揉揉脸,镇静地关上衣柜门,又一把将卫衣后面的帽子往头上一扣,完全遮住被发胶精心固定好的发型。下楼后,霍序则拿上玄关的白丝巾认真戴好,这才柱着把长柄伞慢慢踱出院子,打开别墅花园的雕花铁门。仿佛戴回完美假面的霍序则唇角微抬:“久等了。”关于暗恋刑厄与霍序则走在路上,末世电力供应紧张,哪怕“异能区”别墅这块都相隔很长一段路才有路灯,且灯光昏暗。霍序则开门见山问起刑厄妹妹的腿。刑厄说:“四岁的时候摔下楼出的事,脊柱损伤,末世前做过两次手术,但恢复情况很有限。”刑厄回答妹妹的身体问题时,全程语气平静,仿佛没带任何感情,即使提到恢复不理想,也没有表现出沉重伤感。这有两种情况,一种是他已经对自己妹妹的身体情况麻木认命,不再怀有任何期待,甚至是对妹妹本人漠不关心。另一种则是,刑厄从未气馁放弃,所以没有半分消极情绪流露。霍序则哒哒哒握着雨伞走在路上,心中有了个联想:“我记得,你高中成绩挺好的。”他突然问:“那时候经常迟到早退是为了你妹妹吗?”霍序则从前听说过刑厄家里的一点情况。他知道刑厄的家庭条件不是太好,会进入他们高中就读完全是因为中考成绩足够优异,免了高中三年学杂费被学校请进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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