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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霍序则如今双目血红,在黑暗中刑厄的脸氤氲不清,可他还是就那样面对着面一动不动看了刑厄良久。霍序则就那么睁着眼睛看着刑厄看了很久很久,随后放轻动作捂着腹部从床上爬起身。他行动缓慢走进卧室卫生间,这么几步路几乎耗尽了霍序则几个小时闭眼装睡积攒的力气。他一手捂着腹部,一手撑在洗手台上,看着此刻盥洗镜中血色浓稠中狼狈的自己……与身边挤得满满当当无数扭曲残缺的人?死灵?又或者单纯从幻觉中生出的畸形怪物?霍序则垂下眼,不再看向镜子。没过多久,卧室床上传来人翻身时发出的微微响动。霍序则不再停留,抽走浴室毛巾架的上一条白色毛巾,离开了浴室。床上的刑厄没醒,也没有真正翻身,刚才的声响大概只是刑厄在高烧睡梦中无意识动了动。霍序则温柔凝视沉睡的恋人,刑厄喜欢看霍序则,同样的霍序则也爱看刑厄。他的恋人面容英俊又坚毅,无论经历多少动荡风雨,面上神情总是坚定沉稳,仿佛没有任何磨难与挑战可以击倒他,动摇他。霍序则胸腔中生出无限柔情,他看着刑厄安静的睡颜,边看,边将从浴室带出的毛巾一点点塞进自己嘴中,又绕至后脑打了个死结。霍序则不算完全的丧尸,却也早已不是正常人类。他在意识飘忽时,不知道自己会做什么?但戚怀仁的血沾染到了霍序则脸上,霍序则怀疑自己在丧失意识的这段期间,可能存在如同丧尸一样撕咬活物的行为。做完这一切,当霍序则终于放松一丝神经放任自己闭眼,而他不知道的是——他身边躬着背脊蜷缩在床沿边的人,藏于身后的双手青筋暴起,喉头隐忍哽咽。……次日上午,当霍序则再次恢复意识,首先感觉到嘴里的毛巾已经不见了。他闭着眼十分懊恼,他昨晚原本计划在刑厄醒来前自己先取下来的,刑厄这样宝贝他,早上睁眼看到自己那副样子大约不会太开心。霍序则沮丧地睁开眼睛,令他意外的是,刑厄并没有在三楼卧室中。不远处经过一晚上的休息,奄奄一息的蜘蛛恢复了些活动能力,但这家伙仗着受伤一动都不肯自己动,此刻巨型蜘蛛正懒洋洋地骑在白狮身上,由白狮驮着他在房间内到处晃悠。白狮的身上毛发蓬松柔软,慢慢行走时脊背肌肉一起一伏,犹如一个温暖的、富有节奏、舒适的催眠摇篮。行吧,这是在间接哄他睡觉呢?难怪霍序则觉得昨晚睡得香甜,连梦中怪物的脸都替换成了他家刑刑英俊的面庞。霍序则捂着腹部慢慢爬起身,腹部温暖的温度显然来自白狮,亦来自白狮的主人,不出几秒,白狮主人的身影便出现在了卧室门口。“做什么去了?”霍序则笑了下,问门口杵着的高大酷哥。不过刚问完,他血色的眼睛模糊映出酷哥前胸熟悉的图案。那是他家厨房的……围裙吗?刑厄在做饭?霍序则此时才后知后觉意识到,别墅中似乎恢复了供电:“你出去过了?”恢复供电只可能是刑厄做了什么,独栋别墅被霍序则的蜘蛛丝包裹了起来,没有信号,刑厄只有出去才能联系外面。刑厄从门口走进来,俯身弯腰,“嗯”了一声,同时一手扶住霍序则的背,一手穿过他的膝弯。霍序则一愣,反应过来恋人要做什么时,赶忙阻止:“刑厄?”刑厄低头看怀中的人:“有水了,要洗漱吗?”“要。”霍序则点头,随即扶额,“你不会是想抱我去洗漱吧?”“不可以吗?”刑厄竟理所当然反问。霍序则:“……”整理了下思路,霍序则先按住刑厄的手臂,询问:“你把戚怀仁送出去了?”刑厄点了点头,又摇了下头:“他感染了活着没有意义,我已经处决了他。”刑厄送出去的,是戚怀仁的尸体。见刑厄一面回话,视线还始终盯着自己的腹部,霍序则被盯得哭笑不得:“你这样看我,我感觉自己像个刚生完孩子的孕妇。”还是感情甜蜜阶段,被新婚丈夫心疼生产妻子的那种……刑厄没回话,但腰部用力直起身,不顾霍序则的阻止将他从床上抱了起来。身高一米九,身体陡然悬空了的霍序则:“……”这画面太美,霍序则连在脑子里都不敢想象。好在霍序则从小脸皮厚,不像梁幸那种钢铁直男,会觉得被同性照顾是一种挑战男性尊严的弱势表现。刑厄抱着他往卧室卫生间走的几步路期间,霍序则已经自己给自己做好了心理疏导工作,心安理得由着自家男朋友抱着走来走去。直到……“牙膏我可以自己挤。”霍序则拦住刑厄打开牙膏盖的手,“我有点饿了,什么时候可以开饭?”刑厄连牙刷杯的水都替霍序则接好了,霍序则生怕刑厄一会儿还要亲自动手帮他刷牙洗脸,赶紧想了办法支走男朋友。刑厄果然动作一顿:“快好了。”霍序则点点头,又伸手挠了挠刑厄的后脑勺:“刑刑先去做饭,我完事去找你。”刑厄盯着霍序则没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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