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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骤然拍案起身,随即又晕乎乎地倒下去,头痛异常。“小侯爷是喝醉了吗?说真的,我还是第一次瞧见咱们的小侯爷呢,那副面相当真是艳绝无双啊。”“是啊是啊,啧啧也不是鄞王殿下,哎——”胥云琰见状便命宫人将梅洵雪带到内殿休息。梅洵雪好似是睡着了,可身体却是滚烫,出门凛冽寒冷灌进体内,叫他顿时就清醒了过来,他命抱着他宫人将他放下,随即拍了拍自己的脑袋,遣散宫人趔趄着脚步朝着清和殿里头走去。他大抵是知晓胥云音所在之处的,光最亮的那处,晕着脑袋就走了过去。许是没想到梅洵雪会只身前来,胥云音似乎是有些惊讶,他叫了梅洵雪一声,却发现梅洵雪好似有些奇怪。定神一瞧,原来是有些醉意。“喝醉了?”梅洵雪扶着门框抬眸:“没有。”他想跨过门槛,但却一下跌了进去,还好胥云音手快,将人抱住。却见梅洵雪的眼眶湿润,好似是哭过了一般。胥云音叹息一声,将梅洵雪散开的头发重新别好,问:“怎么了?”“你、你们……你们,都是骗子!”梅洵雪听见胥云音的声音,换起些许的神志,他看向胥云音咬着牙凶狠道,“骗子!”“倒是说说骗你什么了?”“他没死!他没死!”胥云音:又疯一个。他着宫人煮了醒酒汤,又将不清醒乱哄乱叫的人答应打横抱起放在软塌之上。等梅洵雪再醒,天才蒙蒙亮,只觉得头疼,好似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忘记了,天旋地转后,才恍惚记起昨日他醉酒之事。他原是想找胥云音质问,却不小心在宴上醉了。想及此处,梅洵雪不由攥紧拳。自己是不是有病,还好没出什么事情。“你醒了。”胥云音打着哈欠问,看了梅洵雪一宿,他也困得很,“要我遣人送你回去吗?”“不用,我自己走。”“你酒品不好,以后不要沾酒了,会出事的。”胥云音善意提醒。“哦。”“我依旧还是那句话,难过解决不了任何问题,若你真想报仇,就珍惜你现在拥有的一切,走到众人之上把握权柄你才能做你任何想做的事情。”胥云音淡淡说。“恶心。”梅洵雪淬了胥云音一眼,眼里含刀,“你和谢长荔都是一路人,不用对我假惺惺的。”“那在你心中,谁是真心爱护你的人,是戚夕吗?”胥云音冷下声,从帷帐后走出,锐利鹰眼似是能洞穿梅洵雪,“我承认他对你的情谊不假,但扪心自问,你在他心中又占据多少呢?”“闭嘴!”“看来如今你的身体是真的好多了,如此我也可安心了,既然你说你自己离开,那就不送了。”梅洵雪下床离开前,又闻到了淡淡的药香,讥讽,“你这儿的味道可真不好闻。”他记得这个味道,谢怀真调的香,容易让人陷入幻觉,难不成胥云音感觉不到吗?看来胥云音并不知道戚夕并没有死。那谢长荔呢?不对,按照他们的说法,谢长荔和戚夕是一同中箭的,并没有办法做手脚。但现在的当务之急并不是去探究其中背后的原因,更为重要的是找到人,但在那之前……梅洵雪垂眸,但在那之前,他要搞清楚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时间可能会很长。-画眉担心了好久,在回程的马车内絮絮叨叨念叨了许久,眼眶都红,看见梅洵雪没事还是放心了。梅洵雪靠在软垫上,身体还有些无力,眼瞧着马车就要到侯府,想了想便叫画眉转头往安宁寺去。“小公子,您去安宁寺做什么?”“呵,砸东西。”画眉不置可否,只有梅洵雪自己知道这是为何。既然戚夕没死,那牌位立着还有什么意思,看着就烦。一到安宁寺,梅洵雪便直奔长生殿。烛光通天,佛像森严,叫他好不难受。他寻了许久才找到刻着戚夕二字的木牌,在画眉错愕的眼神之中将其丢入火盆之中。火光顿时冲上了梅洵雪的眼眸,发出焦烤的臭味,噼咔作响的崩裂声让木牌顿时化作分齑。“您这是做什么?”画眉不解问。“将他的贡品都撤下。”画眉不敢多问,便张罗着做梅洵雪吩咐的事情,她家小主子从皇宫回来后怎么就像受了刺激一样,莫不是吃亏了,可以梅洵雪的性子,又有谁能叫他吃亏呢?从安宁寺回侯府,梅洵雪发觉街边的残雪好似开始消融,不复从前松软模样,混杂着泥土和灰尘,看着脏兮兮的。而侯府门口的两个雪球也化作了一滩雪水,旁的东西也被收拾的干干净净,压根瞧不见昨晚的模样。“画眉,那堆东西呢?”梅洵雪手指一指原先应该堆在石狮子旁的雪人转头看向身边的画眉。画眉:“您不是不喜欢吗?我昨夜就遣人铲掉了。”梅洵雪:“……”“好,做得好。”画眉听不出来梅洵雪是在夸她还是在夸她。他回屋从床底抽出一个暗盒,将上面的灰尘吹散,打开,是此前戚夕送给他的银锁,梅洵雪将今年的两个兔子木雕丢了进去,重重阖上了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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