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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道士还没反应过来,只愣愣的看着姜摇,楼上跑去自己房间拿台灯出来的男人呆呆哦了一声,迈出一步差点把自己摔下楼梯,好在身边的小舅子扶紧了他,在他耳边道:“我都说了,姐夫,他很靠谱。”
“是……是靠谱。”岂止是靠谱两个字可以表达清楚的。
男人来到楼下,举着台灯往姜摇脚下看去,那满身青紫的婴鬼唰的睁开漆黑的眼睛怨毒的盯着他,吓得他连连后退几步,整个人面色一片惨白,紧接着他像是想起了什么,满脸紧张的看向自己昏睡过去的老婆,抓着姜摇的道袍衣角道:“道长,那我老婆肚子里的孩子还活着吗?”
姜摇皱眉,看见他皱起的眉头,男人心中一凛,却听姜摇开口道:“还活着,就是你老婆受惊过度,刚才我给她贴了一道安神符,但等她醒来符咒作用就失效了,她醒来后你要好好照顾她。”真是一个不合格的丈夫,虽然孩子也很重要,但现在最重要的是老婆,至少要一起问才对。
男人自然是连忙点头:“好的,好的好的。”
“那这鬼我带走了。”
男人连再看一眼那婴鬼都不敢,巴不得姜摇立刻把对方带走,又是一阵疯狂点头。
姜摇一手勾住金线,一手从书包里拿出金盒,打开金盒的盖子将婴鬼装了进去,顺手现画了一道符拍了上去。
“对了,道长,那个报酬……”
“啊,报酬啊。”姜摇也才想起来这个事,他正准备说出个十万时,男人已经开口:“七十万够吗?”
姜摇立刻把后面的话吞了回去,他的确不缺钱,但有谁会嫌钱多呢!
“足够了,这样吧,我再多给你几张定神符,你每天给你妻子贴一张。”说着他从书包里又掏出一沓符纸,慎重交到男人手中。“对了,如果还有这样的需求,可以随时叫我,这是我的微信号。”说着又摸出一个手机,让男人扫码加好友。
等一切都结束后,姜摇正准备带着婴鬼回家喂老婆,一直站在一旁的至顺道长终于忍不住开口了:“小道长留步。”
姜摇停住脚步:“啊?叫我?”
至顺道长此时是满脸尊敬之色:“刚才是我和我两位师弟失礼了,还望小道长不要见怪。”
姜摇压根就没放在心上,“没什么。”就像他觉得他师父不靠谱,别人觉得他不靠谱也正常,而且别人也没因为觉得他不靠谱就羞辱他,他见什么怪。
至顺道长又道:“在下朱清明,道号至顺,出自龟息观,这是我的两个师弟,不知道小道长道号和所处道观……”
姜摇领悟了他的意思,回答道:“我没有道号,我是扶清观的。”
“扶清观……”至顺道长努力思索这是哪个有名气的道观,但扒拉了半天都想不起来有哪个有名的道观叫扶清观。姜摇看了眼时间,抬头对至顺道长道:“我家里还有事,先回去了,有缘再见。”
“我送你!姜摇同学!”校主任跟了出去。
坐着校主任的车,姜摇回到了家,望着不远处几乎可以说是半片废墟的别墅,将近地中海的校主任有些茫然:“姜摇同学,你住这里吗?”说是有钱又像是没钱,可说是没钱住的地方又分明要有钱。
“是的,最近家里遭遇了一些事,房子成这样了,等过段时间请装修公司来修。”姜摇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下了车,“对了,你是我们学校的老师吗?我好像没怎么见过。”能一直称呼他为姜摇同学,只有老师了。
“我是南华医科大的校主任,上次你来南华医科大清尸鬼,我跟着玄阳观的道长们,你当时走得太快了,没注意到我。”
“哦,这样。”姜摇看了一眼他的头发,礼貌收回目光:“原来是从医的,难怪了。”
校主任也终于忍不住了:“那个……姜摇同学,你有生发符吗?有的话我可以买。”
姜摇坦诚摇头:“老师我没有,大部分符咒只对邪祟这种东西才有用,少部分对人有作用的符咒也只是起助眠安神的效果。”
校主任掩不住满脸的失落,和姜摇告别了。
回到家里的姜摇明显感觉空气要阴森了几分,他提着金盒推开卧室门,迈进去后发现不对劲,又踩了一下。
湿濡粘稠的触感,甚至在他抬起脚的时候,还能明显感觉到有什么东西黏在鞋底被一起带了上来,面前一阵阴风,他一抬头,就看见已经到了自己面前的嫁衣恶鬼,嫁衣恶鬼红如鲜血的盖头服服帖帖盖着,饶是如此,恐怖危险感也依旧扑面而来。
姜摇立刻把金盒递了出去:“给你抓的。”
金永远是鬼最讨厌的东西,嫁衣恶鬼鲜红的鞋履退后一步,等待姜摇帮祂把盖子打开。
姜摇非常明白对方的需求,体贴把金盒盖子打开,被关在里面的婴鬼,也一下朝他扑了出来——“嘻……嘻?”
它在半空中被一双血红双臂抓住,婴鬼缓缓歪过脑袋,一双漆黑的瞳孔往后面望了过去。见到嫁衣恶鬼后,骤然发出婴儿的啼哭声,疯狂挣扎。
一阵让人牙酸骨痛的嘎吱声后,婴鬼的啼哭声消失了。
姜摇为它默哀了短短的片刻,然后轻车熟路找出蜡烛点燃,看了地下一眼。果然,是血,漆黑的血浆流淌了一地,空气里满是血液的腥气,简直就像是凶杀现场的cosplay。
他捂着额头叹了一口气,又接到他大哥的电话,说是装修公司已经联系好了,对方明天就会上门,让他做一点准备。虽然不清楚姜摇这里发生了什么,但心知自己弟弟职业的姜衡清楚与鬼逃脱不了什么关系,委婉提示他不要让别人察觉到不对。
挂断电话后,姜摇回头,“老……”意识到不妙他及时改口:“嗯……就是说,这里以后是我的家,也是你的家,它是我们共同的家,所以我们最好……还是爱护一下,不要让它变得这么糟糕?”
恶鬼静静站立,没有回应。
姜摇认命,去拿了拖把和水桶过来,一点一点清洗地上厚厚的血浆,最后还要用抹布擦,蜡烛用了好几根,最后来回检查确保角落一点血迹的痕迹都没有,这才松了一口气,躺倒在地上。
“没事的。”他安慰着自己,“这只是追求过程里应该有的一环。”
但是,真的有人追人会这么累吗?
他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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