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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场无论男女,都不自觉地看向她的手。
林婵离得最近。
如果她现在没有失明,一定可以清楚地看见,眼前人的手指纤细修长,皮肤白皙透着红润,粉色指甲圆润,就像成熟的樱桃,皮薄水嫩,令人心生怜惜。
江秋洵的指腹和虎口亦光滑无茧,一点儿也不像是身怀武艺之人的手,像极了养尊处优的世家贵女投壶耍剑、嬉戏玩乐的手。
江秋洵左手捏着被油皮纸包裹着的杂粮团子,右手翘着兰花指掰下了绿豆大小的一块碎末。
周围人都不禁想着:这的确是一双用来观赏呵护的手。
若刚刚这句话是对着他们说的,他们定然不能让那样一双手沾染任何污浊,他们宁可跪在那双手的主人面前答应她任何要求。
在场众人都悄悄望向了林婵。
林婵拿着自己的那一份干面饼,撕下一块,还没开始吃,就听到了江秋洵的抱怨,于是停下了动作,道:“我记得马车……”上有银耳汤。
话未说完,便感到江秋洵的气息靠近,手腕被温暖的掌心握住,柔软的双唇含住了捏着一丝面饼的指尖,更有温湿软滑的舌尖舔过。
“阿婵,你的干粮是什么做的?有点甜呢,分我一点好不好?”
江秋洵舔舐唇角的声音和她轻快带笑的娇声软语一起传进林婵的耳中。
第18章纵容
林婵什么感觉旁人不知,更没有看见江秋洵的小动作。他们只听见了江秋洵的央求,那甜得腻人的声音让一旁围观的人忍不住心底为她焦急:东家快答应快答应!
唯有江秋洵带着得逞的笑意望着林婵。
江秋洵感觉到了她手指的那一丝颤抖,在自己舔舐食物的那一瞬间。
江秋洵也看到了她的神色,依旧沉静如仙,没有一丝破绽。
她没有挣脱,任由江秋洵握着手腕,手指却抬起,中指准确地在某人的脑门上点了一下。
江秋洵不动,笑得狡黠。
点这一下,是亲昵的指责。
这就算是妥协了。妥协了江秋洵投喂的要求。
谁能抵挡得住江秋洵近在咫尺的撒娇。
林婵显然也不能。
于是两个人分食了面饼。确切地说是江秋洵缠着林婵黏黏糊糊的把一顿修整变成了玩乐。
期间,她们还喝了同一个水囊。
因为出发前江秋洵说:“水囊太重了,挂在腰上好累哦,我放在马车里了。阿婵,我这么没用,你会不会嫌弃我?”
林婵道:“术业有专攻,你专心算学,别的自有旁人去做。”
于是江秋洵心安理得的水囊都不拿。
她在林婵这里给自己争取了几乎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待遇。
一顿饭之后,江秋洵说要去旁边找个地方方便一下。林昭节陪着她去,为她放哨。
李秦终于找到机会给主上汇报。
不过,他总觉得江秋洵临走前看他的那一眼颇有深意,好似她故意掐着时间离开,给他禀报的机会……只是那一眼太过短暂,他怀疑自己看错了。
“主上恕罪。这几日,南北各堂口都陆续回了消息。但……江秋洵此人像是凭空而出,查不到任何过往讯息。”
李秦为林婵执掌情报系统好几年了,很少遇到这样的情况。
“属下猜测,江姑娘的名字或许是假名,又让诸位堂主以面貌身形寻找,还询问了六扇门那边是否有近日走失的世家姑娘。暂时还未有消息。”
林婵微微侧头,道:“你看她穿着形色,像是世家姑娘?”
李秦站在一旁,低头道:“是。据属下所见,江姑娘肌肤胜雪,手上无茧,绝非民间百姓之家能养得出来。农家或是寒门子弟,便是再娇惯女儿,也养不成江姑娘这般模样。哪怕寻常地主豪绅之家,女儿家也要做针线、下厨房,只是不做重活罢了,手上决计没有这般细嫩。”
林婵静默片刻,低声道:“或许她之前用的是假名?”
李秦眨眨眼。
什么叫“之前用的是假名”?
难道不该是“她如今用的是假名”?
他以为是林婵口误,未放在心上,道:“若她使用假名,或者假身份,我们只要从她出现的地方开始反向追查,根据身形外貌、言谈举止,也一定能查到端倪。哪怕她来自偏远之地,从不露面,只要来了中原,都一定会留下痕迹。之前我们追查桑邑,便是从他作案之地反向推演,查到他那几日的衣着容貌,再行追踪。易容术虽神奇,缺点也很显著,花费时间太多,短时间内难以更换容貌——除非他敢露出真容。”
很明显,他不敢。这种把保命看得比什么都重要的人,决计不敢露出真容。就因为授业恩师知道他的真容,就想杀人灭口,逼得对方远走海外,不敢回中原。又因江秋洵知道他的真容又比他功夫高,但凡江秋洵可能出现的地方他都躲得远远的。
李秦又道:“我虽不会易容,但对易容也知晓一二。善于易容之人,皮肤细看之下和常人有许多不同。肤色不会红润,而会显得苍白,此为其一;面容和脖颈会变得粗糙,此为其二;若长久易容,又没有秘制的易容药物养颜,还有可能会长面疮、肌肤溃烂。但江姑娘肌肤平滑光泽,连胭脂水粉都用不上,不像是善于易容之人。再者,主上也知道的,江姑娘善于言辞,歇不住话,一点儿也不像行于暗中见不得人的鼠辈,更像是一个接受过内宅教诲、备受呵护的贵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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