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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神应龙?!
这个名字瞬间带着所有人回忆起了百年前那位高居云端,冷酷无情的神祇。
他只出现过那一次,而且露面的时间也并不长,但留在人们心里的印象,却仿佛是拿烧红的烙铁烙上去的一样难以抹除。
年轻些的弟子还好,他们只是以旁观的角度知道的那段历史,但有些年纪大的,曾亲历那场灾祸并且侥幸活下来的人,几乎是在听到这个名字的瞬间,就身体克制不住的抖了抖。
纪承岳就是其中之一,虽然他心里已经隐隐有了预感,但真正听到这个名字,还是抑制不住内心那股恐惧。
薛仁何时与应龙走到了一起,并且奉其为主?
纪承岳不知道,他从未察觉到,就像他从未察觉到薛仁那些在微笑下暗藏的嫉恨一样。
他甚至难以相信,时隔百年,那位残暴冷酷的神会再次现身。
但事实已经摆在了眼前,在薛仁念出那个名字的同时,与百年前相似的黑雾从那柄漆黑到甚至没有反光的剑身上涌出。
黑色的雾气像是毒蛇一样在他身上游走,缠绕住了他拿剑的右臂。薛仁的修为并没有什么变化,他仍然是金丹期。
但是,此刻,站在薛仁面前,那股从内心升起的那股令人汗毛倒竖的恐惧节节攀升。
一如百年前仰望云端上那位上神一般,强大到让人丧失反抗的勇气。
但是为什么?为什么建木已经毁掉了一百年后的今天,这位上神要再次找上他们凌霄剑宗?
这是所有人在听到这个名字之后,在惊讶和恐惧之余,升起的疑惑。
或许凡人妄登天界是错的,但他们也已经付出了代价,前任掌门作为种植建木的罪魁祸首已经死了,连带着那么多人,难道这还不够吗?
“战神...应龙...?”周长老颤着声念了一遍这个名字,今天已经发生了很多令他不敢置信的事,一向温和的薛仁突然变成了这副狰狞的样子,还试图对师弟下死手,但以上一切,都远不如薛仁刚刚那句话来的震惊。
“什么意思...?”周长老觉得自己可能是年纪大了,脑子已经不大灵光了,他已经理不清今天这一切的前因后果,应龙怎么就跟薛仁走到了一起,并且将自己那柄神剑都借给他?薛仁到底要做什么?
不光是周长老,几乎所有人都是一头雾水,只感觉好好的掌门试炼仪式,怎么就演变成了如今这样荒诞的局面。
曹子睿也不明白,他至今还没从自己师兄要杀自己的震惊中回过神来。
但他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师父,与其他人都不同,纪承岳脸上没有多少疑惑,只有难以言说的复杂。曹子睿突然惊觉,他师父可能知道。
纪承岳确实知道,百年前应龙现身是为了建木,那么百年后,同样是为了那样东西。
果不其然,在周长老的问题落下后,薛仁深吸了口气,感受着从体内喷涌而出的力量感。
这股生杀予夺,尽在鼓掌的力量,真是美好的令人陶醉。
他看了眼自己缠绕在右臂上的黑雾,随后才不紧不慢的冲着众人解释起来:“什么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我奉行上神的旨意,前来问责尔等,祸心不死,私藏建木!”薛仁拔高音调,义正言辞。
这句解释并没有解开众人心中的疑惑,反而越来越严重。
“建木?!建木不是早就在百年前毁掉了吗?”
“东海那场燃烧了三天三夜的大火中,建木分明已经烧成灰烬了,这是所有人有目共睹的!”
人群议论纷纷。
周长老正想开口继续询问,但话到了嘴边,他突然想起了什么,惊疑不定的转头看向纪承岳。
纪承岳没有回应他,他压根没有功夫分神注意周长老的视线,他内心已经乱成了一团。
“师父。”薛仁突然微笑着又唤了一声纪承岳。
纪承岳从自己纷乱的思绪中惊醒,看向薛仁。
“按理,弟子不该以下犯上,但如今师父犯了错,已经触怒了上神,弟子实在是不得不如此。”薛仁摆出一副规劝的神色:“师父只要现在交出建木,我定可保凌霄剑宗上下平安。”
他三言两语间将自己摆到了正义的一方,他是奉神旨意行事,而纪承岳是私藏建木,祸心不死的罪人。
形势似乎一下颠倒了,所有人的目光一下从薛仁身上移到纪承岳身上。
难道薛仁所言是真?纪掌门真的偷偷藏有建木?
与建木一事相比,薛仁刚刚对曹子睿下杀手的事一下微不足道了起来,毕竟建木所牵扯的可远远不是一条人命那样简单。
若是建木真的还存在,难保历史不会重演,应龙一但发怒,那在场的所有人,怕是都难逃一劫。
“掌门,他说的可是真的?”事关自身安危,人群已不像之前那样可以安静的旁观,见纪承岳没有回答,也没有反驳,不由忍不住开口问了一句。
第一个人开口,立刻引起了一大片的附和,人群喧闹不已,都要纪承岳给个答案。
纪承岳瞥了喧闹的人群一眼,还是没有作声。
今日的局面他其实并不是没有预料到,早在他藏下建木的那一刻起,他就在担心会不会有被发现的一天。
他也不是不知道被发现的后果,但他还是那么做了。
亲如兄长一样的师兄突然离世,纪承岳悲痛之余,还是不得不接受这样的结果,因为他压根没得选择,他无力阻止,也无力挽救。
除了在远处等待那焚毁一切的天火自行熄灭,他什么都做不到。
但一切,在他从灰烬中找到那一块还散发着微弱生机的建木残片时,似乎有了转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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