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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避开了要害,只是创口有些深,所以流了很多血,不过目前看也并无大碍。现在伤口已经缝合,等伤口愈合、拆线,再留院观察一个月左右,就没事儿了。”
周时逸点点头朝医生道谢,下意识地伸手摸向口袋里的烟盒,摸到后又想起医院里不能吸烟,只好悻悻地放了回去。
从前天晚上到现在,他担惊受怕地硬挨了两宿,听着失血昏迷的沈见山念叨了几千遍“小裴哥哥”,头都大了一圈。老头子住院他都没这么尽心尽力地照顾过,不知道的,还以为沈见山是他爹……
不过,他是照顾过住院的母亲的。
直到她在浴室里割腕,周时逸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原来母亲叶千伊的抑郁程度已经到了想要结束生命的地步。
他发现得太晚了,一切都太晚了。
正因如此,周时逸对沈见山目前的状态十分忧心,他害怕面前的挚友像母亲叶千伊那样死去。
想到这儿,他一边摆弄着手机,一边琢磨着要不要给裴别鹤打电话,告诉他沈见山受伤这件事。
周时逸做事从来不会拖泥带水,可这一次他却罕见地犹豫了。
作为一个外人,他并不知道两人之间发生的事情,更没有立场替沈见山向裴别鹤解释。从头到尾,这都是裴别鹤与沈见山两个人之间的事,他不能、也不该替任何一方做主。
更何况,在他看来,沈见山目前的情绪十分不稳定,两人分手对裴别鹤来说未尝不是件好事,他没必要为了朋友,就要把其它人往火坑里推。
最好是让沈见山也死了这个念想,他们俩人谈恋爱没什么好处,周时逸叹了一口气,暗自下了决心。
“先生,病人醒了。”
正想着,护士从病房里出来提醒他,“病人情绪有些低落,您还是多陪他一会儿,同他说说话吧。”
周时逸点点头推了门,只见沈见山虚弱地躺在病床上,正眼巴巴地盯着病房门口,盼着谁来似的。
门被推开,沈见山的眼睛亮了一瞬,可发现来人只是周时逸,他的目光又迅速地变得灰败。
“为什么没死成呢?”
沈见山盯着病床上苍白的天花板,小声地喃喃着。
“裴别鹤他……”
看着沈见山的模样,周时逸终是狠不下心,他故作轻松地笑笑,走到床边坐下,撒谎哄着他,
“没良心的小崽子!你的小裴哥哥守了你两晚,直到你脱离危险才走。只不过,现在他还生着气,估摸着是想等你伤好了,让你亲自去跟他解释,这气才能消。”
“你骗我。”
沈见山滚动眼珠,干裂的双唇动了动,“他真是这样说的?”
“如假包换,我只恨没当场录音。”
周时逸举手发誓,眯着眼睛笑笑,“无论如何,你得先把伤养好,然后才能去找他道歉,听懂了吗?”
*
分手后,裴别鹤再也没听到过有关沈见山的任何消息。
就这样平静地度过了一个月。
他换了新的手机号码,又卸载了微信QQ等所有的社交软件。跟学校和手下的研究生报备后,他让他们有事儿就打新电话或者发邮箱,交代完一切后,他刻意地把自己封闭起来,试图忘记与沈见山在一起时那些美好的抑或是痛苦的经历。
可是忘记又怎么会是那么容易的事?
午夜,裴别鹤从噩梦中惊醒,发现自己正在流泪。
他抱着肩膀蜷起身子,面对着空荡荡的另一边,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孤独。
再也不会有熟悉的体温贴上来、裹住他;再也没有人凑到他耳边,笑嘻嘻地叫自己小裴哥哥了。
好在他还有若曦。
这一天,裴别鹤像往日一样遛狗回来,给若曦的食盆里倒满狗粮,蹲在角落里听着它嘎嘣嘎嘣地嚼着食物,把脸埋进盆里吃得热火朝天。
就在这时,门外有敲门声响起。
正在大吃特吃的若曦一愣,忽然冲着门“汪汪”地叫了两声。
裴别鹤盯着防盗门愣了愣,一边回忆着自己有没有买什么东西,一边握着手机起身走到了到门前。
猫眼被小广告糊上了,裴别鹤默默地把清理小广告记在心里,等到他扭开门把手打开门,这才知道门外站着的人是谁。
“铛铛铛铛,Surpris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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