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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纸鸢,你告诉我,现在是什么日子?”
她声音嘶哑,瞪着一双猩红的眼睛,仿佛从地狱之中爬出来的恶鬼,让人看了心惊胆战。
纸鸢被她用力摇晃着,一面哭一面回道:“姑娘您别吓我啊,怎么会连三姑娘的及笄礼都不记得了?马上天就要大亮了,大娘子定会着人来催……”
纸鸢的嘴还在一张一合,絮絮叨叨不停地说着些什么,可盛知春却一个字都听不进去了。
她紧紧闭上双眼,一股滔天恨意在心中肆意翻腾着。
许是上辈子还有未竟之事,老天竟让她重新活了过来,竟然还赶在了嫡姐及笄礼那日!
既然给了她重来一次的机会,那她断没有再像前世那般窝囊的道理。
“嘶……姑娘,姑娘?”
盛知春一双手死死掐住纸鸢的手腕,让她忍不住痛呼出声。
纸鸢见她半晌无言,仰头看去时,却瞧见她紧闭双眼,半张脸隐在黑暗中,虽瞧不清神色,但不知为何,却感到一股滔天的怒意,让人不由胆寒。
听见声音,盛知春终于从思绪中回过神来。
她缓缓睁开眼睛,低头瞥见纸鸢被自己抓红的手腕,忙轻轻松开来。
她抬手摸了摸纸鸢的脸颊,轻声问道:“弄疼你了吧?”
纸鸢用力摇了摇头,强挤出一个笑:“没有的事。姑娘您可觉得哪里不妥当?不如,我去请个郎中来给姑娘瞧瞧?”
“不必。”
盛知春摇了摇头,推开纸鸢的手,竟掀开锦被走下床来。
嫡姐及笄之后,再过半年便是她的及笄之礼。
这会子虽然在嫡母大娘子手下讨生活,但她毕竟是盛府的庶小姐,一应吃穿用度也不会少了份例,想来身子虽是弱了些,总比上辈子在梨春院强的多。
她在房间中踱了两步,又走到铜镜前坐下。
镜中人年岁略轻,却仍能瞧出花容月貌之姿。再加上那柔弱得仿佛一阵风便能吹倒的模样,更是惹人怜爱。
盛知春瞧着镜中的自己,抬手在首饰匣子里挑了支银钗,放在头上比量着。
“纸鸢,你瞧瞧,这般打扮如何?”
身后的纸鸢虽是不解,但仍是接过簪子,帮她试妆:“姑娘不是说在外人面前要做小伏低,不能抢了三姑娘的风头?”
“她今日笄礼,我自然不会抢她风头。”
盛知春垂眸又挑了副垂珠耳饰:“我只要求安安稳稳,再不入那虎狼窝去!”
纸鸢似懂非懂,正要再问,却被一阵敲门声打断。
“六姑娘,大娘子差我来问,三姑娘的春衣您可赶制好了?”
小娘
向妈妈不请自来,站在门外趾高气扬地大声嚷嚷着。
纸鸢刚要说话,抬眼便瞥见自家姑娘眸中一闪而过的冷意,霎时噤了声。
盛知春并没说话,只是微微挑了挑蛾眉,抬手握着纸鸢伸过来的手,借力从铜镜前站起身来。
门外向妈妈等了半晌没听见回音,一张脸气胀如同猪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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