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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那等什么呢?”
见她终于发现漏了谁,裳熵心中欣喜,转瞬又被烦躁吞没了,忍不住问道:“那个人叫什么啊?”
慕千昙道:“幽怜梦,一个殿主。”
裳熵拍去衣服上的浮灰,语气里压着莫名情绪:“她欺负你,我讨厌她。”
慕千昙默然片刻,才道:“她神经病。”
像是肩膀上压了座小山,裳熵低头,耸下肩,看着自己脚尖,瓮声瓮气道:“我以前对你生气的时候,都没这样过,她怎么就....好烦....”
她这句话说得含混,慕千昙没听清楚,问道:“什么?”
“没。”裳熵甩头:“你怎么样”
“死不了。”慕千昙握住门扇,往屋里走。
余光里最后一幕是那明显闷闷不乐的少女,殿门在身后轰然合并。听见声响,慕千昙瞬间脱力,撑着门没倒下,慢慢走到玉棺前,坐了上去。
脱去衣服,拆掉纱布,她垂眸确认着伤处。红肉翻开,又在蜿蜒流血,且原先抹上去的药液也被冲走了,和血污混在一起,还得重新处理。
钻心痛劲一阵阵涌上来,几乎让她直不起腰。她忍耐片刻,扔掉染血纱布,这一点小动作就让她疲惫不堪,只得放空视线在殿内黑洞洞的角落。
真是....到底为什么她要承受这些啊。
穿越进这个世界以来有遇到过一件顺心事吗?
虽然没穿越之前也没遇到。
手指穿过领口抵在锁骨上,能抵着坚硬骨骼摸到皮肤上的两点微微突起,是那两粒红痣。愈合不够彻底的牙印越过红痣,也有触感。
略微迷茫的冷怒化为单纯火气,咬在这种不尴不尬的位置,还被发现了,要是被幽怜梦那狗东西传出去,谣言得变成什么样?
这蠢龙....
算了,不想了,先上药吧。
擦去额上汗水,慕千昙垂着眼睫,重新处理伤口。包扎好后,她出去洗了个澡,重点搓洗被那狗爪碰到过的地方,直到那如同蛛网黏连的奇怪感觉褪去才停。
在这过程中,裳熵那家伙始终抱着膝盖坐在大石上,面朝大海,似在沉思,也不知在想些什么有的没的。
慕千昙经过时,在门前停了停,还是进殿了。
虽然天色还早,但她现在迫切需要休息一会。
躺上玉棺,睡意昏沉,因她精神头不好,噩梦也如期而至。
白幕过后,是一处华贵大厅。顶端垂下层层水晶灯饰,与垒叠起的高层酒杯相互辉映,零零碎碎的光泽流转。
厅内站着不少人,皆衣着华贵,三两攀谈。
外头不断飘来让人轻松的悠扬乐声,慕千昙却丝毫不能放松,她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子里盛装的自己,美艳到让人陌生。她心中惴惴不安,向后道:“妈妈,这个裙子好难受。”
对于她这个十二岁的年纪来说,这种专为成年人设计的礼服实在有太多不合理之处,刚穿上身她就这么觉得,仿佛喉咙与胸腔都被一只手捏住,以极其难受的姿势架起来。
面对神情严肃调整着细节的母亲,她本不想说出自己的感受,但又担心以这种状态,待会出去会犯错,只好鼓起勇气开口。
“嗯,”母亲面色淡淡,将一朵花别在她耳边:“美丽都是有代价的。”
慕千昙认同这句话,可她不想以这种方式美丽。便动了动唇,小声叫了声妈妈。
却没能说出话来。
仅仅是生日宴而已,其实也没必要弄得那么隆重,本来你也不是为我过生日才这样的....
心里能组织好语言,无论如何都难以开口。
门口有侍者敲门,提醒母亲有人找她。
母亲点了点头,指尖抬起慕千昙下巴,左右看看,确认没问题,这才带上细绒手套,往外走:“等会记得好好表现。”
慕千昙有些丧气的坐在原地,在生日宴上不去享受生日氛围,还要表现什么?
她真是不懂。
门外传来一折杂乱脚步声,几位女孩同样穿着与年龄不符的华贵礼裙,嘻嘻哈哈走进来。看见坐在梳妆镜前的她,纷纷两眼放光,像是一群蚂蚁被甜食吸引:“哇这件裙子,我妈妈想订但是没订到,果然在千昙这里。”
另一人道:“还好你没订,万一叫千昙妈妈知道了,你穿比她女儿还贵的礼服,该给你穿小鞋了。”
慕千昙站起来,眸色微冷:“你说什么?”
童言总是无所顾忌,那人也攒了许久不满,冷哼道:“我说错了吗?你老妈也太霸道了,什么好东西都要,哪有这样的。”
被怒气鼓起的胸腔又被衣裙勒回,慕千昙憋住火气,意识到今天人多,是个特殊时候,绝不能此时犯事,便无比*艰难的忍住了。
其他几人都开始赞叹起来,夸脸蛋与长裙相配。那人见她不说话,又装模作样过来摸来摸去,年纪太小,不会伪装,语气中藏不住嫉妒。
“是好看,但我觉得主要是裙子漂亮。诶,你平时不是最大气吗?不如脱下来给我们试试?反正现在你又不出去。”
与不熟之人的皮肤接触让慕千昙起了层鸡皮疙瘩,胃里也泛恶心,拍掉她手,表情极难看。在那人看来,就如同嫌弃她一般。
少女霎时沉了脸色,通红着脸嚷道:“装什么啊?摸一下能掉块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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