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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魔物是仙人引来的,那也是一定需要仙人来处理,关他们什么事?而趁着掌管规则的那些大人物都有事要忙,下方的人间统治者们便蠢蠢欲动,伺机谋事。这样的机会,可不常有。
李碧鸢啧道:“还是因为魔物没兴趣和他们这些小人物周旋,才让他们忽略了魔物到底是多么可怕的玩意。”
慕千昙道:“我倒觉得,这兴许也是那老怪的手笔。”
羊头老怪最爱干的事情,就是让一件自然发生的事失去秩序。
从这个角度来看,她追逐祸乱的本性,与如今三界都面临的混乱不谋而合,而她要做的事何其简单,变换样貌,以不同的身份在不同国家之间周旋,煽风点火,挑动仇恨,凡人们根本无法反抗,只能像缸中的蚂蚁按照魔物给出的路线去盲行。
慕千昙道:“算了,还是莫要叫同行者了,我直白些说,如果魔物真的就埋伏在神魔森林,我们去多少人都没用,正面迎敌,没有胜算。”
只有她与裳熵两人行动的话,最大的好处是磨合得当,要跑也不用考虑谁被丢下了,不会被伤员拖累。反正去多少都一样,人少点,隐蔽性还能更强。
盘香饮依旧不赞同:“至少来得及逃跑,生死就在一线之间。”
放在以往,她肯定会愿意,毕竟慕千昙说得也没错,少点人去也是减少损耗。但在看过心源幻境中的场景后,盘香饮陡然变得谨慎太多,甚至不顾现状需求而执行特殊保护了:“我给你派两个人。”
慕千昙无法,选择了听话,指向李碧鸢:“不会是她吧。”
李碧鸢一震,仿佛已看到死神在头顶盘旋:“我我我我....”
她们一个个都是飞檐走壁的人物,只有她自己是纯粹的废物凡人呀!
盘香饮道:“是文秀与通明。”
掌门说会派幽怜梦与谢眉过来与她们同行,直到出发之前,慕千昙都不太相信。
这会天虞门里连刚入门的小弟子都有事可做,那几个殿主都忙到无法沾家,哪里能腾出时间?
谁知,在掌门准备好的三只仙鹤边,她还真就看到了那两道身影。
谢眉端正站着,像一把漆黑的宝剑。与从前的简易黑袍不同,她身上配有不同的玉件,挂在颈间的,搭在臂弯的,系在腰间的,不同玉色间互有光芒照应。慕千昙看不懂,但能猜到这是谢眉以往从未展现的法器。
见到人过来,谢眉施完礼,便翻身上了仙鹤背部。行动之间,玉件相碰,发出的并非清脆之声,而是一种低沉的撞钟声。她坐好之后,双手合十,缠上玉珠,臂夹拂尘,如一尊神像入定。
幽怜梦则兴奋凑过来,掀起一阵香风:“旅途漫漫,我可带了不少好东西,到时候说些好听的就给你用。”
她说着,还拍了拍腰间的储物袋,慕千昙看了看她充满欢乐的眼睛,道:“你去远游,我们要去调查魔物,任务不同,就此分别吧。”
“别那么死板啊。”幽怜梦听出了她的讽刺,但并不在意,随手抛出一样东西:“随身温泉,要是累了就进去泡一会,还可以疗伤喔,沈仙师的心思都没有你文秀上仙我那么细腻。”
那东西迎面砸来,慕千昙下意识接住,伸手一看,还真是一个缩小版的温泉——一块掏空的小石头,周边一圈草,中间则是温热的泉水,搁在手心烫烫的。
勉强算是个有用的,没必要丢掉,慕千昙抛向身后。
没有听到东西落地的声响,那温泉被裳熵接住了。
慕千昙道:“出发吧。”
为了更快抵达神魔森林,盘香饮找来了天虞门行动最迅捷的三只仙鹤,一人一只,慕千昙与裳熵一只。其她两人都已上鹤,向高空飞去。慕千昙这才动身,裳熵紧随其后。
自从她意识到裳熵这厮有事瞒着自己,从回到天虞门,到今日出门,她与裳熵之间保有正常的对话,却没有眼神交流。这两天她们都是这样的状态,彼此心知肚明,但也都不曾追问,保持着微妙的平衡。
依照书中所记,神魔森林位于另一块大陆的南方,那里是蛮荒之地,几乎无人居住,只有大片大片的丛林以及一望无际的沼泽,连空气都是浑浊的。除此之外,一无所知。
路途中,几人多次停下,由谢眉寻找安全的地方,幽怜梦来绘制传送阵,并将阵法的另一头画在几人身上,确保能够在遇险的瞬间催动,脱离那片大陆。
半月之后,她们身上连带着脖颈处,都画上了层层叠叠的阵法,仿佛穿上了一层艳红的衣服,而经过了十来天的海洋洗礼,下方终于出现了陆地,站在云端,能看到那连片的漆黑土壤,像是另一片海。
又是几天过去,随着南行,气候越发炽热,犹如盛夏,那终日不变的阴森之色中增添了几分绿意。圆形叶片一个挨着一个,浮动在沼泽上方。高细且密集的树林像是梳子,竖叉在地表,无风自动,妖异诡谲。
“就是这里,”慕千昙低头望着地图:“可看着并不像。”
幽怜梦卷着一缕头发:“神魔森林,听着该是个大气些的地方,这边就有些小树小花,哪里会有古国存在的影子。”
谢眉放出灵力,横扫方圆几里,本意是探寻古国的踪迹,可眸中却微微露出讶异,显然是看到了令人意外的东西。
慕千昙的灵力储备还不足以支撑她做出这种行为,见状,便直接问道:“怎么?一个生灵也没有吗?”
她会这么问,是因为这片树林过于安静,连一只发出声音的动物都没有,用眼睛去看,也瞧不出有生命的迹象。只是,谢眉的表情显然是否认了这一点。少顷,她道:“在湖水下方。”
幽怜梦道:“说话就要说完整嘛,你这样讲,谁听得明白?我来告诉你,她的意思是,这下面全部都是,藏着呢。”
谢眉和她不对付,一听她说话就抿紧唇,要不是时间特殊,她可不会这么安静忍耐。
慕千昙问:“全都是什么?”
裳熵道:“鱼。”
湖里有鱼,再正常不过,而这份寻常却引来了谢眉的不寻常反应,说明那些鱼大概有些不对劲。慕千昙道:“什么样的鱼。”
“那个。”裳熵指了下不远处的小山。
慕千昙望去,那是一座扇形的小山,露在水面的部分足有接近百米高,薄薄一片,侧壁上方有些明显的骨骼线条。
裳熵道:“那个是大鱼的背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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