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俩人开了两瓶白葡萄酒,大部分都是楼明叙喝掉了,他的身体除了感觉有点热之外,没什么异常,而周言玩了会儿手机便缩在沙发里面打瞌睡。
楼明叙起身收拾满桌狼藉,小声对周言说:“你在这儿待会儿,我下去丢个垃圾,马上回来。”
周言半眯着眼,哼唧了一声,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
楼明叙飞快下楼扔了垃圾,想到周言一会儿醒来可能想要洗澡,家里没有小尺寸的内裤和牙刷,又祭出百米冲刺的速度跑了趟超市。
等他回到阳台上时,周言已经完全睡过去了,他的脑袋歪着,维持着一个看起来不太舒服但又毫无防备的睡觉姿势,有点像冬日里袒露肚皮晒太阳的猫咪。
楼明叙觉得可爱,没忍住上手揉了一把周言的头发。
和自己的头发是完全不一样的手感,周言的发质柔软顺滑,后脑勺下边儿的头发被推得很短,摸着有点像新长出来的胡茬。
周言睡得很熟,以至于被人当猫一样玩弄也没有反应。
楼明叙进屋,利落地把床铺收拾干净,又回到阳台,把桌子收起来。
“你今晚就打算睡这边了?”楼明叙戳戳周言的腮帮,又蹂躏小猫那样捏了捏。
周言大概睡迷糊了,把他的手指当蚊子,扇了一巴掌,转过头继续睡。
楼明叙无奈叹了口气,弯下腰,胳膊分别兜住周言的后背和双膝,将人横抱起来。
都说喝醉酒的人就像尸体一样笨重,但楼明叙觉得周言也没有那么难抱。
楼明叙一条腿勾起地上的被子,用力往外一掀,将人放上床。他这辈子没伺候过人,完全是无师自通地为周言考虑,一会儿担心他太热,于是窗户留了道缝透气,为周言解了衬衣最上面两颗扣;一会儿又担心周言半夜醒来会不会口渴,准备好了凉白开放在床边的柜子上;房间里的灯也不敢开着,担心打扰到周言睡觉,只留一盏床头的小夜灯。
楼明叙轻手轻脚下楼冲了澡,洗了头,吹干了才上来,看到周言睡得十分香甜,呼吸声很沉。
楼明叙翻出一床被褥铺在地上,刚躺下去,就听见周言叽里咕噜说了句什么,楼明叙立刻竖起来,问:“怎么了?”
结果周言并没有回复他,而是闭着眼,伸出手,小声道:“我都快记不得你的样子了……”
楼明叙这才反应过来,周言在说梦话呢。
第一次遇到这情况,楼明叙好奇地贴过去,想再听清楚一些,没想到周言的胳膊伸过来,一把圈住他的手臂,紧紧地抱在怀里。
“能别走吗?”
楼明叙没忍住,很小声地嘟哝了句:“跟谁讲话呢?”
心想:这家伙该不会梦到初恋情人了吧?
“我真的很想你们……”
还俩?
楼明叙纳闷地皱了下眉,摸了摸周言垂下来的刘海,安抚道:“行,我不走,你继续睡吧。”
阁楼的窗户就在床的正上方,清早的阳光像薄雾笼罩下来,那道明暗分割线随着时间推移,逐渐清晰,光芒也变得刺眼。
周言就是被一束光叫醒的,睁眼看到陌生的环境,恍惚了两秒,以为自己在做梦,等反应过来在谁家里之后,猛地从床上竖起来。
紧接着就如偶像剧女主一般,掀开被子瞅了眼自己的下身,这完全是下意识的反应,看到衣衫完好地穿在身上,松了口大气,起码自己昨晚上没有失态吐一身。
他努力回想些什么,脑袋却好像自动删减了昨晚的记忆一样,任凭他怎么努力,都只能捕捉到片段式的场景。
比如他和楼明叙一起吃蛋糕,许愿;
他和楼明叙猜拳,输了的话楼明叙要喊他哥哥,但楼明叙一次都没有输;
他被楼明叙从沙发上抱起来的时候睁开了眼,楼明叙用很低柔的声音说:“没事,你睡吧,有事明天再说。”
他躺在床上觉得口渴,楼明叙给他喝了甜甜的水,至于那是什么饮料,周言不记得了。
这些画面无法串联,更别说更细节的东西了,他完全共情到了江晟在看守所回答他问题时的崩溃。
原来人喝多了断片是这样的。
脑袋像连续熬了两个通宵,昏昏沉沉,四肢也格外笨重,周言低头嗅了嗅自己的衣服,又嗅嗅被自己睡过的枕头和被子。
还好,没有被酒气浸染,但还是很不好意思,自己竟然就这么睡在一个才共事几天的同事家里了,这放在清醒时,是绝不可能发生的。
自打初中毕业之后,他就没在别人家里面睡过了。
酒精真是太可怕了。
“你怎么这么早就醒了。”楼明叙穿着睡衣从楼梯上来,头发是打理过的,脸也洗干净了,整个人清清爽爽,笑容像外面的阳光一样明媚。
“你这儿怎么没窗帘?”周言揉着眼睛说,“太晒了。”
楼明叙把窗户缝拉上了说:“原来那个帘子实在太丑了被我拆了,新的还没有买,这不是得等发工资吗?”
周言起床,找到自己的手机,说:“那我先走了。”
“啊?这么着急吗?”楼明叙惊叹于这人的冷淡,怎么睡一觉他俩的关系又从好兄弟变成了普通同事似的,“要不要先洗漱一下,吃点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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