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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命——啊——!!!!妈妈————!!!!!”
“放开我啊啊啊啊呜呜呜呜呜!!!!!”
“你们是谁!!别过来、别过来啊——————啊!!!!”
演戏这种东西,一旦放开了脸面豁出去,根本停不下来。
罗飞飞躺在床上一个人对着空气自导自演,不知道的还真以为里面有人在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小青年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门口有护士路过,从病房的窗口看向里面独自躺在床上却自顾自挣扎起来的人,露出不知道是同情还是可怜的表情。
“新来的小疯子醒了。”年纪大一些的护士对另一个年轻护士说,“去把陆院长叫过来吧。”
小护士面露疑惑:“啊?叫院长做什么。这个病人的主治医生不是……”
“那个医生刚到任,还不熟练,他的病人院长要过问,叫你去你就去。”年纪大的护士不耐烦地说。
小护士看着对方脸色,不敢再问,应声往院长办公室走去。
年纪大的护士留在病房门口驻足片刻,又朝里面疯疯癫癫的罗飞飞看了眼,边摇头边叹息着走开。
好端端一个年纪轻轻的男孩子,长得也端端正正的,怎么就是个疯子呢。
病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时,罗飞飞已经扯着嗓子喊到累了,反正已经达到了喊人过来的效果,他躺在床上喘着气,听见推门声立刻神经质地抖了一下,继续吱哇乱叫,同时看向门口露出紧张害怕的神情,像只受惊的大型兔。
门外走进来一位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医生,身后跟着一名板着脸的护士,怀中抱着病历夹,但看表情好像随时会把它抡到病人脸上。
医生长相儒雅,挂着恰到好处的微笑走到罗飞飞床头,低下头看着他温声说:“你不用紧张。”
罗飞飞神色仍然警惕,医生接着说:“你好,我是这里的院长陆文,你记得自己叫什么名字吗?”
啧啧啧,好一个斯文败类,衣冠禽兽。
罗飞飞看到他的第一眼脑中自然而然地浮现出这个精准的判断,他记得这个声音,就是那时从背后偷袭、给他注射镇静剂的男人。
“不要、不要打我!”罗飞飞装作听不懂他的话,继续很怂地小声哭泣着,声音因为刚刚喊得久了带上沙哑,听上去很是可怜。
他紧张到颤抖的瞳孔环顾着房间四周,好像一览无遗的房间不知哪个看不见的地方藏了只怪物,随时准备扑出来咬人。
“谁打你了?”陆文好脾气地继续问,语气像在哄三岁的孩子。
“不知道……”罗飞飞无辜地注视着他,又撇开视线,“就是有人打我,啊啊啊啊啊,他在那!啊不对不对,呜哇哇哇他在你后面!”
屋里的医生护士顺着他不断变化的视线看过去,别说人了,连只蟑螂都没有。
罗飞飞看着他们的表情,已经快被自己神经病的演技憋出内伤了,真是疯起来连自己都怕。
“真是个疯子……”护士被他弄得毛骨悚然,忍不住搓着胳膊小声嘟哝,立刻被陆文的眼神警告着把剩下的话憋了回去。
“都是假的,没有人打你,只要你乖乖听话,不会有人打你的。”陆文收回视线,微笑着说,还伸出手安抚似的摸了摸罗飞飞的头顶,“好孩子,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罗飞飞第二次产生把这只手扭折的冲动。
他小声地回答:“名字……我、我叫罗罗……那个……我手好疼,可不可以,不要用这些蛇绑着我?”
“只要你听话,罗罗。”陆文什么样的精神病人没见过,对病人把约束带说成蛇一点也不觉得奇怪,从护士手中接过病历翻阅,又问,“罗罗,你刚刚在门口为什么会打人?”
“打人……”罗飞飞露出一副“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的呆傻表情,突然委屈地大喊,“我没有打人!是、是有熊打我!”
“熊?”
“熊!”罗飞飞夸张地张大了嘴,被绑着手腕,但手掌还是不屈不挠地大大张开,“那——————————————么大的熊呢!熊捅了马蜂窝又来打我!我不但被熊打还被马蜂蜇了,脖子好痛……”
被当成马蜂的陆文:“……哦,原来如此。”
护士站在旁边,脸上表情扭曲了两下,好像是想笑,又为了给院长面子努力地忍住了。
陆文又继续问了些问题,得到罗飞飞一堆牛头不对马嘴的回答,他看上去习以为常,旁边的护士越发不耐烦。
她忍不住说:“院长,您还有好多工作要忙,您不需要在这个疯……这个病人身上浪费时间,这种事交给我们就行了。”
“薇薇,说了很多遍,对病人要有耐心,毕竟……”陆文用随身携带的眼镜布擦了擦眼镜,慢条斯理地对她说,与护士焦躁的情绪形成明显的反差。
但话说一半停了下来,看了眼罗飞飞,对护士继续交代道:“这样吧,他现在看起来情绪比之前稳定许多,没什么攻击意图,你带他去做全身检查,我去看看另外两个刚入院的病人。如果他不受控制……你知道怎么做的。”
“我知道的。”护士点点头,握着病历夹的手捏得更紧了点。
陆文看见她的动作,轻柔地拍了拍她的手笑道:“薇薇,什么时候把你喜欢砸人的毛病改改,小心失手把重要的部位弄坏了,你知道的,我要我的病人都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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