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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柒柒回忆着自己和屈深的对话,如实道:“他说是为了救一个小孩溺水死掉的,听他的意思,当时天色很晚,渝江边上也没什么人,估计没什么人发现他们。但我怀疑那小孩没死,可能被人救走了。所以建议你们从那小孩下手,看看能不能找到一点线索。”
孔兴言像往常一样掏出随身携带的笔和本子,将桑柒柒的话全部记录下来。
写完以后看了两遍,在“小孩”这两个字下着重画了两条横线,然后点点头:“行,我知道了,那我们就再去走一圈北辽街片区。”
“辛苦你们了。”
“职责所在,谈不上辛苦,那我先走了。”孔兴言跟桑柒柒告别,脚下步伐飞快,一直到坐上车,心里还想着那小孩。将本子扔到一边,扣上安全带,他的视线转移到挡风玻璃前,却猛地呆了一下。
等下。
刚才桑柒柒说啥来着?
孔兴言手忙脚乱地重新将那小本子拿起来,将上面的话重新念了一遍:“他说是为了救一个小孩溺水死掉的,还说天色很晚,没人发现他们……”
桑柒柒怎么知道屈深溺水死掉了?人都溺水了她还怎么听他说天色很晚?
孔兴言的表情一点点裂开,拿着小本子的手开始发抖。
这对吗?
这合理吗?
“老大?”
北辽街沿江,陈欣和小肖两人奇怪地看着明显不在状态的孔兴言,忍不住伸出手在对方的面前晃了晃,来回晃了七八次,终于拽回了孔兴言神游的思绪。
“怎么了?”
“怎么了?应该是我们问你怎么了吧?”小肖一副夸张的表情,“你从桑柒柒那儿回来就一副见鬼的表情,你没事吧?桑柒柒没对你做什么吧?”
孔兴言:“人一小姑娘能对我做什么?”
他甩掉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整了整表情,说:“去附近问问,去年7月16日晚上有没有遇到一个浑身湿透的小孩。”
“浑身湿透的小孩?”陈欣重复这句话。
“对,桑柒柒说屈深是为了救溺水的小孩死亡的……”
“等一下,桑柒柒怎么知道屈深是救溺水的小孩死掉的?”陈欣有点懵。
屈深已经死亡这件事情,他们心里都有所猜测,毕竟失联太久几乎都是同一个结局,但桑柒柒张嘴就是屈深的死亡原因,是不是不太合理?
“你问我?”孔兴言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陈欣:“……”
那不然呢?
两人对视十秒钟,陈欣先后撤一步,比了个“ok”的手势,扭头跑去调查了。
这一查,还真查出点东西来。
北辽街沿江附近没什么店铺,但在这里的钓鱼佬却不少。陈欣和小肖原本也只是想碰碰运气,却没想到问到第二个人时,就有了些头绪。对方四十岁上下,脸蒙得很严实,墨镜下的眼神不太能看得清,但手腕上那块价值一栋房的手表却格外闪眼睛。
他轻轻嘶了一声:“你一说起小孩,我还真有点印象。那天我跟我老婆吵架,大晚上的就打算来钓鱼放松放松心情,没钓多久吧,我就看到边上的钓友急匆匆走了。我也没当回事,直到他在十多分钟后抱回了一个浑身湿透的小孩,说是他儿子掉河里了。这我才知道他钓鱼把他儿子也带上了,还没看住人,还好小孩及时捞回来了。”
“不过……”他皱着眉仔细回忆,“当时小孩的状况也不是很好,他着急忙慌送医院去了,连鱼竿装备也没收。”
陈欣和小肖对视一眼,后者赶忙问:“您和他还有联系吗?”
男人摇头:“没呢,本来就萍水相逢的钓友。”
小肖:“之后也没在这里遇到吗?”
男人继续摇头:“没有。说来也挺奇怪的,我来这边钓鱼的次数不少,这附近的钓友几乎都认识,大家时不时来钓鱼,就他,那次之后就没见来过。”
陈欣暗自琢磨,确实挺奇怪的。
她虽然对钓鱼之类的事不感兴趣,但看这群钓鱼人的鱼护里都装着或大或小不少的鱼,足以证明渝江里鱼不少,算个钓鱼的风水宝地。那么,对方怎么不来了?难道是小孩掉河里给他造成心理阴影了?
可能性存在,但也没那么大。
陈欣站在原地思考了很久,忽然一拍手掌,问男人:“那人送小孩去医院是自己开车的吧?你有看到车牌吗?”
“是自己开车,车牌我倒是没仔细看……”男人说着,突然停顿了一下,“等等,我记得那天给我老婆发了张照片来着,我看看有没有拍到那车。”
小肖听到这里忍不住插了句嘴:“您刚才不是说您跟您老婆吵架吗?”
男人觑他一眼:“一看你就还没结婚,吵架归吵架,报备归报备,这是两码事。”
小肖:“……”
男人打开微信,再打开置顶对话框,从聊天记录里翻到了去年7月16日的日期,点开,一张黑漆漆的照片便出现在了三人的面前。
男人放大照片,仔仔细细看了两遍,手指点在了角落里:“还真拍到了,喏,车牌。”
小肖面露惊喜,立刻跟男人加了微信,要到了照片,然后将车牌号发给了局里的同事。
当天晚上九点左右。
正欲回房间休息的桑柒柒接到了来自抚平区公安局的电话,挂了电话,她看向眼巴巴朝自己看的屈深,默了默,道:“有结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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