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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启明走出裴致礼的办公室后,再一次在走廊上闻到了花的香气。
——玫瑰真的很漂亮。
——也希望你不要多想。
——可以吗?
郁启明虽然离那一束花很远,但是依旧被无孔不入的花香四处围堵,郁启明免不了记起那一束花盛大柔美的模样,虽然他并没有认认真真地去看过它哪怕一眼。
一直到它在第二天被小言分发了一个干净,他都没有多看它一眼。
那天晚上下班回家已近十点,然而郁启明依旧比郁早早女士更早十分钟踏入家门。
郁早早进门的时候,郁启明刚刚解开领带。
出乎郁启明预料,郁早早女士竟然是素颜——不是素颜妆,是真的素颜。
郁启明放下领带,端起一旁的杯子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他一边喝水,一边看郁早早面色茫然、神魂不定地飘进屋子,在把自己一整个摔进沙发后,她搂过一旁的抱枕,眼神呆滞地盯着虚空就开始发呆。
郁启明喝完了那杯水,洗干净了杯子,重新归置进杯架。
走过郁早早的时候,他弯下腰神态温和地问了一句:“所以,需要谈谈吗?”
郁早早的目光还是盯着虚空,许久才喃喃说:“火锅有点辣,橘子汁是兑的,牛肉有百分之五十的几率是合成肉。”
郁起明直起腰,给出粗暴结论:“听上去像是有点失败。”
郁早早唔了一声,把脸贴在抱枕上:“其实还好,说真的,还行,没那么糟糕。”
郁启明不再寻求一个准确的用餐愉悦与否的答案,选择换了一个角度切入:“哦这样,所以,有没有约好下一次吃饭的时间?”
郁早早眨了眨眼,霎时回神,支支吾吾一时没能给出正面回答。
郁启明的确不清楚郁早早女士跟陆医生那一餐火锅吃得到底愉不愉悦,但是看上去他们已经有了第二次约会的决定。
郁启明双手环抱,微笑着询问郁早早:“下次约饭方不方便带家属?”
郁早早脑子的确还是懵的,魂也还丢在陆今安的身上,听到了郁启明的话,又想起吃猪脑花的时候,陆今安那一句:你现在有家属了吗?
郁早早当时就被那一口脑花噎得险些当场就过去了,结果刚刚回家了又听到了这个词,她脑子转不过来弯似地直接从沙发上跳起来:“家属?我哪儿来的家属?老娘单身那么多年,什么家属,你别血口喷人啊!”
郁启明盯着郁早早的眼神宛如盯着一只尚未开化的猿猴,忍耐再三,他才语气平和,嗓音清润、极有礼貌地对郁早早说:“或许,您的双胞胎弟弟也是可以被称呼为家属,您认为呢?”
郁早早无解的愤怒瞬间戛然而止,她呆怔原地眨了眨眼睛,然后缓缓又重新坐了下来,她清了清嗓子:“当然,家属,我老弟当然是家属,一点问题都没有。”
“所以,带家属吗?”
郁启明温和的再一次重复。
郁早早的眼神开始像一只苍蝇一样在屋子里嗡嗡乱飞。
不回答就是拒绝。
郁启明于是长长地叹出一口气,神态里是似真似假的落寞:“好的,祝你愉快,早早女士,晚安。”
说完就作势转身要走。
郁早早抱紧枕头,心虚地喊住郁启明:“喂、喂,等等,郁启明,你别演太过分!不是,你跟乔丰年同居那会儿,我也没说要跟在你屁股后面一起住乔丰年家里去吧!”
现在轮到她了他就管那么多!——要死,还让她又提起乔丰年这个名字,晦气!
郁启明侧过身,十分讲道理地对郁早早说:“当时我‘主动’询问过你的意见,是你‘强调’不要,不是我不愿意,而现在,情况是一目了然的,是你不愿意。”
郁早早张了张嘴巴,还想说点什么东西,但是说多了,又得提起乔丰年,郁早早真就不想提起他,最后想了半圈也没想到该说点什么,只能悻悻道:“……你歪理太多了,我说不过你。”
郁启明静静的望了她好一会儿,伸出手摸了摸郁早早毛茸茸的头发,声音低柔:
“我其实没什么其他的意思。就是希望早早能够多长一点心眼,不要总是那么轻易相信久别重逢的‘陌生人’。”
郁早早抬起头:“我不会,郁启明,我到底在你眼里是有多傻呢?”
抿了抿唇,郁早早望着郁启明又低声追问了一句:
“你让我不要轻易相信久别重逢的‘陌生人’,是不是因为你本身就并不信任久别重逢的‘陌生人’?”
郁启明依旧目光温柔地望着郁早早,许久他才轻声回答:
“那是十年,早早,这不是一个很短的时间,人在成长、在改变,十年足够让一个人产生天翻地覆的变化,如果你认真地问我信不信任久别重逢的‘陌生人’,我可以给你我的答案。”
郁启明声音温和,语气平静:
“是的,我不信任他。”
【作者有话说】
划重点,郁星星,看似温柔实则爆冷淡,看似很好追其实爆难追。
郁早早最终还是向郁启明透露了她与陆今安医生的约定,他们会在元旦的假期里一起相约吃淮扬私房菜。
他们约的餐馆就开在距离春山耀华医院不远的一座老洋房里。通过餐馆主人——陆医生曾经的病患,陆今安在这个网红馆子里顺利插队约到了餐位。
郁早早安慰郁启明说:“放心,老弟,我就是……愧疚,愧疚你懂的。总的来讲,我主要还是在弥补我自己,你也知道的,我多多少少是有点遗憾的,那些遗憾总让我辗转反侧,睡不好觉——至于有没有弥补到他我哪知道他怎么想的呢反正我们两个也就只是吃吃饭,聊聊天,我不是非要有个什么结果,这样其实挺好的,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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