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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布就不错了,你还挑上了。”姜榆忙道:“不挑不挑,有就行。”等她走后,谢菲菲转头和贺飞燕说了这事儿。“你之前不是说你有同学的妈妈在纺织厂车间工作吗,帮忙问问有没有瑕疵布呗,姜榆要买。”本来谢菲菲有些不好意思,这个请求其实有些难办,但贺飞燕竟然一口答应,非常爽快。“保证给姜榆姐弄到,你放心。”贺飞燕拍拍胸脯。她这狗腿子的模样,让谢菲菲一愣。“现在的布这么容易弄到手吗?”贺飞燕终于察觉到自己答应得太痛快,连忙找补:“这不是姜榆姐头一回求我嘛,我上回还让她帮忙改稿子,我也想尽力为她做点事儿,还个人情。”“哦,那你尽量吧,最好不要票,她手里应该也没有布票。”谢菲菲提醒道。贺飞燕满口应下:“知道了。”她自然是没有本事弄到布,至于她同学的妈妈,她们手里要是有布的话,早来通知她了。因而贺飞燕没有多想,直接去找贺庭岳想办法。“哥,机会摆在面前,怎么表现就看你了。”贺庭岳沉着眼思索片刻,“瑕疵布有,要多少?”贺飞燕瞪大了眼,“还能有多少?你以前怎么没跟我说还有这渠道!”贺庭岳面无表情看着她,“你会做衣服吗?”家里那么大一台缝纫机放着,一家四口就没有一个会做衣服的。偶尔衣服破了,缝个衣服都费劲儿。一家人基本都是花钱买成衣,很少自己做衣服,还买什么布料。那我也给你做一件贺飞燕心虚地缩了缩脑袋,“行吧,姜榆姐说越多越好,反正不要票,那就多拿一些呗。”“行。”短短过了两天,贺庭岳便把布放在了贺飞燕面前。整整一个蛇皮袋装着,上面一半是整块的布料,剩下一半则是布头,也就是边角料。但这些布头也不会很碎,拼接起来也能做衣裳。“这么多?”贺飞燕目瞪口呆。贺庭岳道:“我以前一个战友,转业后在纺织厂工作。”能拿到这么多,职位肯定不低,但他没有多提。贺飞燕哦哦两声,“你要不要亲自送过去?”贺庭岳想到上次姜榆生气的模样,“她还生我气,你送去吧。”贺飞燕睨着他,“哟,你还怕女同志生气呢?我听说上回段玉珍都被你气哭了。”段玉珍哭着跑回家这件事不是秘密,被徐丽华这大喇叭嚷嚷开了,整个大院都知道。“哥,女同志得哄的,你老这么硬着可不行。拿着这些布料送过去,表明一下你的态度呀!你不哄她,她怎么知道你喜欢她?”贺庭岳轻飘飘瞥了她一眼,那眼神好似在说:我需要你教?贺飞燕的恋爱经验,没有半点可取之处。“我知道了,你回去。”贺飞燕被气笑了,这是什么眼神?看不起她?“哼!没有我,人姜榆姐现在才不搭理你呢!”贺庭岳直接掏了一张大团结,堵住了她的嘴。贺飞燕美滋滋揣着十块钱走了,去路边小摊买炸芝麻饼。而贺庭岳,最后还是听了她的话,亲自把这些布料给姜榆送了去。他知道姚香玲家在哪里,但贸然上门怕打扰她们,对姜榆名声也有影响,最后选择在楼下马路对面等了好一会儿,时刻关注着。等了一个多小时,才等到姜榆下楼,他急急忙忙拎着蛇皮袋出现,惹得她吓了一跳。“你怎么在这里?”贺庭岳把蛇皮袋放下,“你要的东西。”姜榆往里头瞧了一眼,震惊地瞠目。竟然都是布!好多布料!“你哪里来的?”贺庭岳道:“你不用管。”看见姜榆目露担忧,又添了一句:“不用担心,没事的。”姜榆也不只是担心布料的来处,心情还很复杂,想着自己明明是找谢菲菲帮忙,为什么最后却是他帮了自己?而且布料太多,她拿着心里不安。“太多了,你为什么要帮我?”贺庭岳沉默片刻,“你觉得呢?”现在是下午,太阳很烈,姜榆站了一会儿就觉得跟火烤似的,惹得大汗淋漓。再看贺庭岳,他不算白,但也不黑,小麦色的肌肤被晒得通红,身上的衣服都湿了。姜榆怔住,“你在楼下等了很久吗?”“不久。”贺庭岳嘶声道,“也就一个小时。”姜榆咬了咬唇,“那你怎么不上来找我?”贺庭岳:“我怕对你影响不好。”姜榆心情更复杂了,这种被人爱护的事情,在她的生命中少之又少。她避开贺庭岳的目光,重新落在蛇皮袋上。“多少钱?”“没花钱,你用着。”姜榆不信:“怎么可能,这么多。”贺庭岳言简意赅解释道:“他欠我人情,送的。”姜榆抿着唇,人情可比钱贵重多了。“你算算多少钱,我给你,我有钱。”最后那三个字说出了,她神色有些得意,眉飞色舞。好似在和他炫耀,尾巴小小的翘了起来。贺庭岳道:“可以的话,你给飞燕做身衣裳,当抵了这些布料。”他喉结滚动,其实想说给他也做一身,但没这个脸。“那我不能要,你这些布料肯定要很多钱。”贺庭岳既然带过来了,就不可能再把东西拿回去。“那你给飞燕多做两件。”姜榆一口答应,主动提起:“那我也给你做一身,回头等我有了棉花,我再给你们做冬衣。”贺庭岳压抑着胸中的翻涌。“好。”姜榆看着这一袋子布料,试着拎起。结果没想到还真有点分量,一时没拎起来。贺庭岳忙道:“你不介意的话,我给你拎上去。”姜榆点点头,连这么多布料都收了,也不需要矫情了。姜榆很难拎起的蛇皮袋,在贺庭岳手底下轻轻松松,仿佛一根手指就能勾起来。这是贺庭岳头一回进姚香玲家,不是很大的两房,但住她们两个足够了。屋子里收拾得很整洁,每一个细节都透露着女性的柔软和精致。想了解一个人,其实看房间就能一目了然。“你知道飞燕的尺寸吗?”“知道。”贺庭岳报了一串数字。贺飞燕有时也会去裁缝家里定制衣裳,尺寸都是不变的。“那你的呢?”姜榆拿着本子记。贺庭岳抿了抿唇,道:“我的不知道,我很少做衣服。”在厂里有工服,以前在部队时候的衣服还很多,也都留着。以至于他很少有买衣服的时候。姜榆脸颊微热,低下头道:“那我给你量一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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