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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前,紫宸殿内。
皇帝原已是喝了药昏昏睡下,却被那丧钟声骤然惊醒,他愤怒起身,用那沉哑的嗓音怒斥。
“谁撞得钟,何人下的令?”
“朕、朕还没咽气……就、就敢撞丧钟?”
“来人,来人!”
那成日里守在紫宸殿内侍疾的晋王,此刻正在偏殿休息,闻声跌跌撞撞跑到皇帝榻边。
“父皇!”李羡白了面色,气喘吁吁道,“父皇,怎么会突然响了那丧钟,太常寺怎会如此?”
原本还心疑可是晋王趁他就寝,生了那谋逆之心,可见他此刻跪在自己榻边,惊吓到如此模样,瞬间便反应过来,是那不争气的老四!
“太常寺?”皇帝老眼中皆是狠辣,一把握住晋王肩头,咬牙撑坐起身,“是老四那孽障!怕是他早已联合太常寺卿,演了这出戏来,就只等着带兵入宫,将你与朕一并除之,好登上这皇位!”
马大监扶着额上那乌黑的帽子,慌慌张张跑入寝殿,双膝跪地道:“陛下,紫、紫宸殿外……走水了!”
不过顷刻间,浓烟冲天。
朱雀门外,秦王率领一千亲卫,手中拿着密诏,朝那上首的袁秩,冷厉道:“太常寺已鸣丧钟四十五响,圣上驾崩,晋王弑君篡位,本王奉密诏入宫捉拿逆贼,尔等不开城门,是要与晋王一道谋反吗?”
袁秩故作犹豫不决,片刻前就已差人去紫宸殿查圣上安危,然那紫宸殿已是火光漫天,所派之人好似久久未归。
秦王见他似有所动容,便又厉声责问,在他步步紧逼之下,袁秩终是下了决断,咬牙下令,“开城门!”
“捉拿逆贼,剿清乱党!”
秦王振臂一呼,率那千人冲入皇城。
然就在最后一人踏入城门之后,沉重的大门轰然关闭。
与此同时,长公主府。
园中宾客骤然得知,她们已是被当做长公主与秦王的人质,用来逼迫百官投诚,这当中原就是秦王势力的家眷,此刻神色稍缓,只忧心秦王此举不能成功,而另一方如那韩王势力,太子旧党,此刻皆已吓得面色惨白,甚至还有人被吓晕过去。
荣华县主似头疾发作,她坐在椅子上,不住地揉着眉心,身侧钱嬷嬷见状,忙来至她身后,抬手在她肩颈上轻轻捏揉。
荣华县主声音不大,但明显难受得紧,时不时拿着那钱嬷嬷的手,换向别处。
两人这看似寻常的接触,却已是因这多年的主仆关系,默契的明白了对方的想法。
身侧的宋滢也是佯装害怕,双手环抱在身前,然那手已是摸入袖中,紧紧握住了那柄匕首。
柳惜瑶与张氏这边,看似没有任何异样,然这几人却早已在不动声色中,将那腰间香囊露出。
“啊!蛇、有蛇啊!”
园中突然响起一女眷的尖叫声。
只见那园子里忽然窜出条小臂粗的青蛇,众人惊呼,纷纷离席避开。
上首长公主见席尾处有所骚动,立即让侍卫将蛇斩杀,同时又冷声警告,任何人不得擅离席位。
然那侍卫刚将蛇斩杀,便不知又从何处,冒出了数条蛇来,有那女眷被蛇缠了小腿,已是顾不得长公主的冷斥,吓得满园乱跑。
园中的蛇越来越多,近乎百条。
侍卫们一时也有所慌乱,有人拔刀,有人后退,场面顿时失控。
就连那上首的兰阳县主桌下,也不知何时钻了条蛇。
张氏一手牵住柳惜瑶,一手拉住长熄,三人被几个婢女护在其中,趁着园中此刻混乱,悄然向园外退去。
蛇群在席间不住游走,始终不敢朝这几人身上靠近,皆是因那特质的香囊内,有那驱蛇的香料。
园中的蛇并无毒,可皆是些京中贵女,没有人见到蛇还能淡然处之,她们被蛇惊吓到花容失色的同时,又听那上首传来长公主的怒斥,“若敢擅自离席,格杀勿论!”
然即便如此,还是有那被吓到四处逃窜之人。
有那侍卫领命之后,也不再手软,手起刀落,便见有人应声倒地。
就在这混乱之中,原本躲在老嬷嬷身后,看似被吓得惊魂不定的荣华县主,忽然身影一动,朝那上首猛地冲去!
她本就距离主位极近,又缩在老嬷嬷身后,俨然一副吓破胆的模样,便一直未曾引人注意,那侍卫只顾提防地上的蛇,哪里能想到身侧的皇族女眷,竟会有此身手。
待他们有所反应之时,却已是来不及阻拦。
宋滢惊觉母亲向上首而去,只怔了一瞬,也立即反应过来,毫不犹豫拔出袖中匕首,朝那拔刀要拦荣华县主的侍卫刺去,匕首直戳那侍卫脖颈,鲜血顿时朝外飞溅。
宋滢用力眨了眨眼,双手不住轻颤,然她顾不得去擦脸上的血,又立即弯身将那侍卫手中的刀捡起。
另一侧的侍卫原也想拦,却又被钱嬷嬷直接撞开,还有那长公主身侧的婢女,也被冲至面前的荣华县主一掌震开。
长公主还未来及反应,便见荣华县主已是闪身来到她身后,用那尖利的手一把掐在她咽喉处。
“放所有人离开,否则……”
冷冽的声音从耳旁响起,长公主脸色骤变,扬声怒斥,“荣华……你敢!”
荣华县主冷笑一声,从宋滢手中接过匕首,“我为何不敢?”
话音落下的瞬间,那匕首便朝她手臂狠狠扎了一刀。
下方又是一阵惊呼,那逐渐围上的侍卫却不敢轻举妄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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