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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还没回来啊?”
众人伸长脖子望了半个时辰,才见林然慢悠悠的身影自昏暗中踱出。
当少女浑身浴血的模样撞入眼帘时,倒吸冷气的声音此起彼伏。
周遭瞬间陷入死寂,连风都似屏住了呼吸,有人下意识攥紧了腰间的佩剑,指节泛白。
林然那身刺目的猩红几乎浸透了白金色的裙摆,梢甚至还在滴落着血珠,仿佛刚从血池里打了个滚般。
“怎会如此……”人群中,不知是谁出难以置信的低喃。
楼靳深!那可是中州百年难遇的三灵根天才!在绝大多数灵师还在苦苦参悟单灵根的运用之道时,他已能将水、木、土三系灵力运转得如臂使指,流转自如。
正因如此,即便林然结丹时引来是三十三道天雷,可三十三道天雷成就的金丹,依旧是天品金丹。
楼靳深也是天品金丹,只不过只有九道天雷,且是三系灵根对阵林然的单灵根,此战在众人心中,本是一场毫无悬念的碾压。
不少人甚至在心底暗自祈祷楼靳深能手下留情,毕竟,那灵髓是林然引来的天道馈赠。
更何况,楼靳深还在三日前成功突破金丹中期,意气风地横扫了中州年轻一辈的翘楚,近日更是目空一切,看谁都带着三分睥睨。
可眼下林然这副浴血模样……莫非是场惨烈至极、两败俱伤的苦战?
隐晦的目光在人群中悄然交换,带着惊疑,能将楼靳深逼到这般境地,无论胜负,传扬出去,林然之名都足以震动中州了。
所以,楼靳深死哪去了?怎么还不回来?
就在大家陷入沉寂中时,林然抬手,朝不远处招了招。
一直等候的纪从时立刻像只小雀,几步便颠颠地跑了过来,她熟稔地自怀中抽出一方手帕,俯身替林然擦拭脸颊上的血污,动作轻柔。
这一路徒步而来,凶险自不必言说。
林然容貌太过惹眼,一张小脸清丽得宛如水墨画中走出的仙子,眉宇间偏又带着几分未脱的稚气,看起来毫无攻击性。
而她身边,只跟着纪从时这样一个毫无灵力波动的柔弱女子,这组合,简直就像是在猛兽环伺的幽暗密林里,举着最鲜美的肥肉招摇过市。
纪从时早已习惯了这样的战后清理。
她先是仔仔细细擦净林然染血的手,又取出一块布巾,慢条斯理地擦拭那柄寒光内敛的长剑,连剑穗上沾染的细小血渍都未放过。
待手上的忙完,她还顺手替林然将几缕散落鬓边的丝轻柔地拢好,挽至耳后,这才满意点头。
当夕阳最后一缕金光掠过林然的脸颊,众人这才惊觉,那身触目惊心的血迹之下,少女的肌肤竟光洁如玉,别说深可见骨的伤痕,便是连一道细微的划痕都看不见!
那她满身猩红的鲜血是谁的?好难猜啊。
“焯!楼靳深你可一定要活着啊!!”凄厉的嘶吼打破沉默。
纪景书疯了似的从林然身侧疾冲而过,带起的劲风猛地将纪从时掀翻在地。
“哎哟!”纪从时结结实实摔了个屁股墩儿,疼得龇牙咧嘴。
几乎在纪从时落地的瞬间,一道漠然的目光便落在了纪景书背上,他狂奔的身形骤然僵住,仿佛被无形的毒蛇缠住了脖颈,一股寒气自尾椎骨直冲天灵盖。
纪景书僵硬地、一寸寸地转过身,对上林然的眸子,顿时苦了脸,他磨磨蹭蹭地挪回来,一把将还在地上哼哼唧唧的纪从时拽了起来。
“对不住、对不住!”纪景书含糊不清地丢下几个字,再不敢有丝毫停留,转身便以更快的度仓惶逃窜,连头都没敢回一下。
纪景书这一逃,如同惊醒了众人。
与他交好的几人立刻拔腿朝着林然来时的方向狂奔而去,其余人也如梦初醒,纷纷如鸟兽散。
眨眼之间,方才还人头攒动的城门口便空旷下来,只留下满地狼藉。
林然眸光微动,纪从时立刻心领神会,几步便追上了一个跑在最后、身着红衣的少年。
那少年被猛地拽住袖子,吓得浑身一哆嗦,手中的佩剑险些脱手坠地。
“请问……”
纪从时语气温和,笑容可掬,“你们这中州,最厉害的人都在何处聚集?或者说,最能打的都在哪儿?”
红衣少年偷瞄了眼林然,又飞快低下头,喉结滚动着咽了口唾沫:“你们可以去第一学院看看,那里不仅有整个中州的天之骄子,还有院长到处捡来的奇才。”
但其实……他们的院长早就想把林然招进第一学院,只是一直没能联系上圣灵学院的院长。
这话听得纪从时眼睛一亮,刚要追问,却见少年话锋一转,补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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