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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蓝竟然说谭秉桉不爱他。
这点是谭秉桉唯一不能接受的,愈发觉得季蓝就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甚至根本没有心,他严重怀疑如果有一天自己没钱了,季蓝会毫不犹豫的把他一脚踹开。
如果不爱他会给他花钱,会时时刻刻照顾他吗?不爱他会跟他结婚吗?会无条件满足他的一切需求吗?
谭秉桉紧紧盯着床上熟睡的人,他倒是睡得香甜,留自己夜长梦多,越想越气愤,季蓝用那种语气,那样的态度,歇斯底里高声大喊自己不爱他,跟之前吵架时如出一辙。
真是可笑。他现在恨不得直接把季蓝叫醒,狠狠收拾他一顿,再质问他为什么觉得自己不爱他。
但生气归生气,谭秉桉也明白季蓝只是在说气话,即使季蓝现在不爱他,也没关系,没关系的,都没关系的。
趁着季蓝熟睡,他将滑落的手链慢慢系在对方的手腕上,深色暗淡地半跪于地,在他的手背上亲了一下。
谭秉桉不动声色地绕到另一边,将季蓝的脚丫轻轻抬高,然后迅速抽出自己的枕头,放到季蓝枕头旁边,很不要脸地挤进被窝。
明显感觉到被窝里的人下意识的往边上一挪,不清楚是不想靠近他还是单纯的给他让出一块地方睡觉。
已经躺下的谭秉桉又慢慢坐起来,俯身看去,盯着季蓝紧闭的双眼看了好一会,在确定他真的睡着没有被吵醒后,他才缓缓躺下身去。
他只有一点点被子可以盖,如果要翻身的话就会露出整个后背,故此,他只能和季蓝紧紧贴在一起。
可他这么一贴,让本就要醒的季蓝彻底脱离了睡梦,季蓝明显感觉到身后有人时不时碰他两下,也不知是不是存心的,一下就算了,还来第二下,第三下。
“不睡就滚。”季蓝突然出声,还带着浓浓的鼻音,旋即把压在腿下的被子扯了出来,自己又往边上靠了靠,眼睛始终没有睁开过,没好气道,“谁让你跟我睡一块的,枕头不是给你放那了吗,既然拿走了就去睡沙发。”
谭秉桉是一动也不敢动,萌生出想要装睡以此蒙混过关的想法,但季蓝不会如他的愿。
季蓝在被窝里伸脚往身后踢了一脚,正正好好踢到谭秉桉身上,不过没使多大劲,被谭秉桉稳稳抓住了脚踝。
都无需季蓝挣扎,谭秉桉便猝然松开手,打算服个软:“零用钱还够吗?”
呵,季蓝心里清清楚楚,只要被拿捏一次,以后次次都要被拿捏,他或许就再也不能对谭秉桉撒气,不能指使他干这干那,爽一时和爽一辈子他还是分得清的。
“你在贿赂我吗?”季蓝蹬了脚空气,不自觉地嘀咕起来,“就那么点钱......谁稀得要啊。”
谭秉桉盯着他圆圆的后脑勺,几根头发刺棱起来,听着他自顾自的小声吐槽,就能明白季蓝已经气消不少。
他从被子里伸出手,摸上季蓝的脑袋,帮他把那几根翘起来的头发抚平。
季蓝被他突入袭来的触摸搞得一激灵,身体打了个寒颤,陡然睁开双眼,愤慨地抨击道:“谁让你碰我的?!”
谭秉桉平静地说:“头发炸毛了。”跟人一样。
季蓝被谭秉桉养了这几年,彻彻底底给养得比西瓜瓤还要脆弱几分,骂不得打不得,听不了一句不好的话,必须得让谭秉桉一直用手心捧着。
“那我也用不着你。”季蓝抬手蹭了蹭被他摸过的地方,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说,“你是谁啊,我可不敢使唤你干这干那,省的你哪天又......”后面的话他没说完,噤了声。
谭秉桉往他身上又靠了靠,要是季蓝不哭,真想把他拎起来打一顿,反问道:“你少使唤了?”
“从明天......从现在开始咱俩就没关系了!各过各的,谁离开谁活不了似的......!”季蓝扭了扭身子,一跟谭秉桉说话他就容易着急,一着急就上不来气,猛吸一口气又吐出来:“我不愿和你过了,明白吗?”
因背着身,季蓝看不见身后谭秉桉的神色有多么阴翳,还在语言攻击着他:“日子过不下去了,你受不了我,我也受不了你,咱俩不合适,在一起也是相互折磨。”
谭秉桉突然打断他的话,问:“我什么时候受不了你了?”
季蓝一听,急了,刻薄道:“你什么时候受得了我?指不定在心里怎么说我坏话呢吧?实际就是为了这个孩子才忍到现在,让你跟一个性格不合的人结婚生子真是难为你了。”
“呵。”谭秉桉没忍住冷笑出声,既然都这样了,那他也想分说分说,“你要跟我离婚?跟我一刀两断?”
季蓝音调上挑“嗯”了一声,“当然要离,必须一刀两断,从此再也不见面,你这辈子都别想再见我跟孩子。”
“行!”谭秉桉气的咬牙切齿,忍不住骂他,“我就当养了个白眼狼,明天你就走吧,爱去哪去哪,我管不了你了。”
季蓝气急了,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随口一说,谭秉桉竟然就这么轻轻松松答应下来,他快速翻转过身,抬脚就踹了过去,大骂道:“你个王八蛋,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根本不爱我,你只爱你自己!”
谭秉桉也恼了,抓住他放肆的脚丫,训斥着:“你是不是最近作上瘾了,我不爱你?我不爱你会给你买这买那,给你收拾烂摊子吗?闹一天了,也没个原因,你安分点!”
黑暗中,季蓝无意间抬手在他脸上扇了一耳光,喋喋不休的争吵声霎时寂静下来,季蓝愣住了,那只犯罪的手微微颤抖,不等谭秉桉出声,他便心虚道:“你......你没事吧......?”
谭秉桉感觉脸上火辣辣的,却又不能拿季蓝怎样,他沉声道:“我好得很!”
这一巴掌化解了很多情绪,季蓝吃痛地揉揉手,小声嘟囔着:“好得很就好得很呗......”
他也没想动手打人的,只是屋里太黑又拉着窗帘,谭秉桉的脸又靠他太近,这不是上赶着找抽吗,怪不了他。
本以为谭秉桉会像白天那样发火,逼他道歉,结果只是轻飘飘十分淡然的来了一句。
“你这是家暴。”
季蓝被他的幽默整笑了,嗤笑一声:“有病。”随后翻过身,懒得搭理他。
床体发出“咯吱”一声,谭秉桉盯着那个让他火大的后脑勺,心知吵架对他们的关系起不到任何缓解,即使他挨了打也没用,他必须得付诸行动。
啪嗒———
小夜灯被打开,季蓝听见动静顿感不妙,刚想掀被起身就被身后一股力量掳走,不等他反应过来,忽然感觉嘴唇上多了一个柔软湿润的东西。
他猛地瞪大双眼,惊呼出声,“唔......你干什......”
他一张嘴,谭秉桉彻底有了可乘之机,顺着缝隙将他的嘴巴撬开,继续深入,季蓝惊的连忙推搡着他,但丝毫不是对手,只好伸手推他的脸。
他才稍稍碰到,便感手心刺挠般的扎的慌,也不知道谭秉桉又抽什么风,死活不肯松开,手指轻轻摸上季蓝的脸庞,本该是个很有情.趣的场合,季蓝竟有些作呕。
谭秉桉在外面沙发上坐了半夜,想抽烟又不敢抽,只敢拿着烟盒过眼瘾,难受不的不行了就拿出一根撕着玩,几分钟的时间就嘶完了一整盒烟,被撕碎后里面的烟草散落出来,散发着悠悠烟香,这也算是一种变相抽烟吧。
谭秉桉的手指上沾染上了淡淡的烟味,季蓝对这种味道极其敏感,一个没忍住,亲着亲着那股想吐的感觉立刻涌了上来。
“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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