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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昙昼脱口而出:“时方砚!怎么是你?!”
时方砚失声道:“杜大人!莫大人!你们真的来了?!”
时方砚从那头快步走了过来,隔着铁门,激动地抓住了杜昙昼的手:“杜大人果然明察善断!这才过了几天,您不仅从缙京赶来,还查到了水匪寨?!大人之能,下官总算是亲眼得见了!”
说得眼泛泪花,嗓子都哽咽了。
杜昙昼殷切道:“时方砚,你果然在这里,本官此行就是来寻你的!”
莫迟抱着手,面无表情提醒道:“抱头痛哭前还是先把门打开吧。”
只有辛良遥愣在原地,如遭雷击,大大的眼睛里写满了质疑与惊惧。
眼珠里滴溜溜地来回摇摆,目光从时方砚脸上,跳到杜昙昼脸上,再跳回去。
惊讶到半张的嘴巴,过了好一会儿才磕磕绊绊地说出一句不成语调的话:“原来杜大人是、是……跟水匪是一伙的……”
杜昙昼和时方砚异口同声:“想什么呢?”
“想什么呢!”
杜昙昼语带无奈,时方砚义愤填膺。
“杜大人是我在朝中最信任的人之一,他怎会同水匪勾结?!”时方砚怒目圆睁。
辛良遥看看他的肤色五官,再瞧瞧他的身高身材,眼睛又瞅向他拉住杜昙昼的那双手臂,最后以商人的经验下了结论。
他指着时方砚断然道:“能跟杜大人这样的四品大员攀上关系,你一定就是水匪头子!”
不久后,当时方砚打开铁门,四人一起往里走时,辛良遥满怀着歉意,讪讪道:“在下一时受惊过度,脑子有点没转过来,还望杜大人恕罪。”
杜昙昼和时方砚走在最前,杜侍郎随意地朝辛良遥摆了摆手,转头问时方砚:“本官猜到你是假死,但你为何要做出如此大的阵仗?甚至不惜留下一封告罪的遗书?你要明白,若不是本官恰好在馥州,等馥州地方把你的案子传到临台,可能都是半个月以后的事情了。到那时,你会面临多孤立无援的困境,你有想过么?”
时方砚一顿,反问他道:“大人不是听到下官自尽的消息才来馥州调查的?”
杜昙昼说当然不是,他是来替皇帝参加国舅府婚宴的。
时方砚身体猛地后仰,半张着嘴,讶然道:“天下居然有这般巧合之事?!早知大人要来馥州,下官又何须费这些力气!”
“你不知乔国舅的二儿子要娶妻?”
时方砚:“下官当然知道!下官也猜到陛下会指派京官前来祝贺,只是万万没想到会派大人您来!”
杜昙昼听到这里,才隐约察觉到不对。
婚宴嫁娶之事,原本应由礼部负责,就算圣上想要表达对亲舅舅的恩宠,大不了派礼部尚书前来便是,何需他这个临台侍郎亲行?
不说别的,临台经手皆是血腥大案,出入官员身上不带点杀伐之气,根本镇不住官署里的邪气。
就连缙京城的百姓都有传言,说重病之人,若是药石罔医,就将他的生辰八字写在纸上,包好药渣,埋在临台门口的街巷上。
靠临台的凶煞之气,说不定能镇住病人体内的病气,病气一消,人自然就好了。
杜昙昼身为临台最高长官,由他来恭贺乔家二郎大婚,似乎并不是个理想的选择。
皇帝的命令也许别有深意,这位高坐明堂的天子,是否早已察觉乔和昶暗中进行的勾当?
“……大人,杜大人?”
时方砚的声音唤回了杜昙昼的神思,他重新把视线集中在时方砚脸上。
“杜大人,您听见下官刚才说的话了么?”时方砚说:“乔国舅的女儿被水匪抓了,就关在这地牢内。”
三人蓦地一顿,辛良遥居然比莫迟还要更快一步反应过来,拔腿就往里走。
“乔沅!是你吗?!”
辛良遥疾步绕过拐角,最终在地牢最尽处见到了他寻找多日的身影。
乔沅慢慢转过身来,见到辛良遥,她一点都不吃惊,脸上缓缓露出一丝笑意:“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找到我的。”
辛良遥大步走上前去,把她从上到下来来回回扫了好几遍。
见她没有受伤,那颗高悬多日的心,才安安稳稳地落了地。
“你怎么会被水匪劫了?”辛良遥又放心又后怕地问:“馥州都有三五年没有水匪了,他们怎么会去抓你?!”
乔沅摇摇头,视线绕过他,看向后面的三个男人。
她一眼认出杜昙昼,向他福了福身:“原来有杜大人相助,怪不得辛良遥能这么快找到这里,多谢大人救命之恩,小女无以为报。”
杜昙昼问:“乔娘子不必挂怀,只是本官听说,这馥州城已有三五年没有水匪出没,您怎会被他们抓来此地?”
乔沅犹豫片刻,看了眼辛良遥,见辛良遥点了点头,才对杜昙昼说:“杜大人有所不知,小女是在延通寺被他们劫走的。”
乔沅将自己这几日的经历都告诉了杜昙昼,包括她是如何和柔真一起被抓,以及是怎样在小船上设法扔出玉镯,留下信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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