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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永:“路州,柔娘,不过十年,这么快就忘了?”
“柔娘……你是他什么人?姘头?”皮承明嗤笑一声,“呵,不安于室,水性杨花,所以你也知道她死的活该了?”
凌永眯眼:“她是怎么死的!”
“溺死的,”皮承明眼角阴阴,“干出这种事,妇德不修,是要被浸猪笼沉塘的,她运气好,自己失足淹死了,还省了我的事。”
凌永:“是么?我怎么觉得是你推的呢?”
刀尖越发欺近,渗着厉厉寒光。
皮承明感觉自己闻到了血腥味,疼都察觉不到了,吞了口口水:“你……你不能杀我,我每天在哪里,都干了什么,何时回的府,身边都有谁,官府都知道,你跑不了的……”
“你以为他们现在不知道?”
凌永视线滑过窗外,黑黝黝的大宅建筑里,藏着不为人知的通道:“昨天你干了什么?那些藏起来的枫娘子死亡现场的证据,被你转移了?你以为自己行事很机密?”
皮承明怔了一下:“你看到了?我就说昨天动静不对,原来你来偷看了!那你就这么过来,不怕别人知——”
凌永:“我怕来不及,不能亲自杀你。”
他手一抬,朝皮承明嘴里喂了颗药丸。
皮承明不想咽,可脖子被抵着,哪敢反抗,硬生生咽了,噎的直翻白眼:“这是什么?”
“软筋散。”
凌永数了十个数,看着皮承明在药物作用下瘫软无力,撤了匕首:“接下来的问题,你答的好,我给你留个全尸,否则么——我这刀,其实并不是很锋利,割在身上,保管你享受够,还死不了。”
“劝你别想着喊人,你的密道在晚上很显眼,下人也都离得太远,不管谁走到这里,不如我的刀更快。”
“你知道密道?”皮承明还真没喊。
凌永:“昨晚看到了。你怎么处理枫娘子的死,有什么秘密,又在躲着谁,我皆不在意,今夜来此,是想听你说说柔娘。”
皮承明笑了:“看来是真喜欢了,我的柔娘长得好看吧?勾人吧?那么喜欢,当年怎么没给她收尸,自己悄悄跑了,还得我给她安排草席下葬……看来你这感情,也不深啊。”
凌永手捏成拳,匕首蠢蠢欲动。
皮承明:……
“真不是我杀的,我的确容不下女人给我戴绿帽子,的确起了杀心,但她真是失足落水溺亡的,你知道的,我对她不一样,她当年那么难,家都被叔伯堂兄弟们占完了,我娶她,是救她于水火之中,还给了她一个安身之所,她很感激我,乖顺听话,也敬我爱我,我是真不忍心杀她,对她真的感觉很痛心……”
他觑着凌永脸色:“哪个男人不想在外打拼归家,有热汤热饭热炕头,哪个男人不心疼自己的婆娘?她那么乖,我对她真的很大方,可惜女人终究都是贱货,受不了寂寞,也受不了诱惑,只因我行商,总是离家太久,她就勾搭了野男人……让我想想,除了你,好像还有一个,当时家里请的年轻花仆?她特别喜欢种花,不太懂,时常请教这个花仆,一来二去,两个人就勾搭上了……”
“要说恨,我对那个花仆更恨,要不是他跑的快,我没逮着,必杀之而后快,对柔娘,多少是有点愧的,我若能时常回家看她,她可能不会勾搭野汉,你说是不是?”
“撒谎。”凌永盯着他,“柔娘不是这种人。”
皮承明:“你怎知她不是?人都是会变的……你也行商,最该知道钱财富贵,能让一个善良人变成什么样子。”
这次沉默很久,凌永才开口:“她的遗物呢?”
“原来是要东西的……”
皮承明哦了一声,眼神闪烁:“那你算找对人了,她的东西,当时是我收的,只有我知道在哪里。”
凌永:“她从宣州老家离开时,带走了一尊金镶红宝太平有象,那本是我家的东西。”
皮承明眼底一转,亮的出奇:“这不巧了?你说的这尊太平有象,我还真见过,只要你放了我,我立刻找给你!”
凌永意味不明的笑了下,又问:“她走前,可曾留下什么话?”
“没有,”皮承明想了想,摇头,“若真有留,应该也是后悔吧,后悔不该不守妇道,勾搭野男人。”
“你还真是一句实话都没有,既不想活,就去死吧!”
凌永匕首挥起:“没有什么金镶红宝太平有象,那是我编的!”
不管柔娘有没有留下话,这人也必定不知道!
“啊啊——不要——不——”
森寒流光和惨叫在房间里同时出现,杀戮时刻,从不管黑天还是白日。
“铮——”
突然一颗石子从窗外飞进,击飞了匕首。
皮承明瞬间松了口气。
凌永则大怒转身:“谁!”
窗外无人,一息之后,门被推开,两个男人并肩走近,一威武昂藏,气势似剑锋长枪,一体纤肩下,如林中翠竹,正是武垣和崔芄。
看到武垣,凌永气势瞬间就散了,嘴唇翕动:“为什么……为什么你们……”
“柔娘。”
崔芄看着他:“你不想见她最后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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