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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顿时乱作一团,小孩哭、大人叫,好些人都伸长了脖子往骚乱中心望去t,春枝心急如焚,忍不住扭头看了一眼:
最糟糕的事情发生了!
一瞬间,春枝感觉全身的血都涌到颅顶,恨不得立刻跳下车,挥舞锄头跟那些人干一场。
“东……”
不行!春枝骤然惊醒,额上满是冷汗。东家说过的,不能都陷进去!
“驾!”
春枝抬起手,狠狠甩了自己一个耳刮子,强忍着回过头,驱动骡车往孙三家中驶去。
城门口附近行人众多,此刻又涌过来好些看热闹的,春枝一路横冲直撞,吓得众人纷纷躲避。
可她什么都顾不得了。
快,要快!
从城门口到孙三家,只隔了四条街,但春枝却觉得仿佛过了一整年,从未如此漫长。
此时孙三不在家,但英秀在,听说是替明月来的,马上就叫她进去了。
风尘仆仆的春枝也不废话,言明要找孙三。
见她急得脸都白了,英秀便有些猜到了,“可是明老板出了什么事?”
要找孙三帮忙,此事必瞒不过英秀,春枝略一挣扎便将事情说了,“实不相瞒,我们东家给人陷害,方才入城时被捉到牢里去了!还望太太帮忙!”
“什么?”英秀惊讶道,“大白天的,竟有这等事?”
她虽只与明月见过两面,但对方出手大方、为人爽朗,还会私底下来陪她解闷儿,又识趣,印象很不错。
“喜儿,喜儿!”英秀忙唤来丫头,“你快带着小厮去找大爷,就说家里出事了,叫他赶紧回来。”
“哎!”喜儿立刻转身出去,点了两个小厮就跑。
孙三每日巡逻的路线都是固定的,很好找,前后不过两刻钟就满头大汗地回来了。
见浑家无事,孙三才要对丫头发火,又瞥见角落里站着的春枝,“你是……跟着明老板的那个?”
“是!孙都头好记性。”春枝飞快地行了一礼,竹筒倒豆子般说明原委,“若非十万火急,实在不敢来叨扰太太和都头,还望都头施以援手,必有重谢!若有要疏通之处,只管开口。”
类似的事不是没发生过,孙三一抬手,“你不必说了,我已知晓。”
他略一沉吟,“可知是什么罪名?”
公然捉人,总得有个名头,知道名头才好对症下药。
春枝摇头,“当时有些乱,我只看见拿了人就走了。”
孙三道:“事不宜迟,我先去打探打探,再做商议。”
说着,转身就走。
“都头!”春枝追上去,二话不说塞了一张二十两、两张十两的银票,“纵然都头不辞辛苦,也少不得要上下打点,总不能叫您自掏腰包。还望都头便宜行事,拜托了。”
阎王好见,小鬼难缠,衙门内外上下那么多人呢!
万一问到关键人物,有什么转机也未可知,若要用银子时没有银子,岂不耽误大事!
去探听消息,大额银票不便,小额的正好打点,孙三点点头,“好,我去去就回。”
春枝此生从未如此无措,待孙三一走,下意识望向英秀。
英秀过来拍拍她的手,强拉她到一边坐下吃茶,“你先别急,明老板吉人天相,且叫他去问问再说。”
英秀还不信了,朗朗乾坤,就敢弄死人不成?!
孙三去了近两个时辰才回来,脸色不大好,“我找了女牢那边的看守,说今儿确实抓了两个人,看年岁和样貌,大约就是明老板她们无误了。”
“那?”春枝咬牙,“能不能花银子捞出来?”
衙门口,朝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既然进去了,说不得要破费。
钱没了可以再赚,只要人没事,花多少银子都值。
“辗转问过了,难!”孙三咕嘟咕嘟灌了一壶茶,淌得前襟都湿了,“说是她二人之前故意伤害人命,致人伤残,后又逃逸,如今案子已经报至刑房,说不得要审几日。”
如此种种,冲人而非财,单靠银子……难!
“明老板一个小姑娘家家的,”英秀皱眉,“她能伤什么人?”
春枝张了张嘴,小声将当时的事情说了。
英秀勃然大怒,“好不要脸!呸,那是他们活该,当时怎么不打死了,留得那畜生造反!”
春枝深以为然,可眼下最要紧的却是另一件事,“审几日,会不会用刑?”
大牢就是虎狼窝,万一把人弄坏了可怎么好?她才十七呀!
“暂时不会,”孙三很肯定地说,“口说无凭,审案也需人证物证俱在,不然岂不乱了套?”
春枝听了,才要松口气,却听孙三话锋一转,“可牢房终归不是自家,说不得要吃些苦头。等再过两日,明老板她们不主动认罪……”
一旦掌握证据,被告又拒不配合的,根据律法,刑房可略作刑罚。真到那一步,用刑,用什么刑,多重,怎么用?就大有文章可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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