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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畅一张五颜六色的脸瞬间七彩缤纷,咬牙切齿地道:“你……”他现在才不缺那几个臭钱!
牡丹语重心长地道:“不然又是怎样?还是你犹自记着当初的耻辱,所以硬要将我留下来,生生折磨死才如意?你恨我夺了你的大好姻缘,我用三年的青春偿还你,已是不再相欠,你若是个男人,便不要再苦苦纠缠,也给自家留点脸面罢,不要让人瞧不起你,男人家,心思还是少花在这上面,心胸宽大点,也让人瞧得起些。”
牡丹的话说得难听,就是刘承彩也听不下去了,冷声喝道:“不必再说了!不许再拦着她!”
岑夫人出言道:“那我们娘几个先家去,其他的老爷和大郎留下来和刘大人慢慢地商量。”又将嫁妆单子递给何大郎:“我的意思是,大件的不好拿走,这些总要拿走,咱们家铺子隔得不远,这就叫些活计来拿这些零碎罢。”
实在欺人太甚!戚夫人早已忘了当初自家是怎么求上何家的,只气得发抖:“这是刘家,不是何家,你们想怎样就怎样么?还有没有王法?”
岑夫人似笑非笑地道:“就是讲王法这嫁妆才要拿走,莫非,丹娘的嫁妆实际上不齐了?要真是这样,别客气,说出来,能让手的我们也不介意让让手。我们家是不缺这几个钱的,也还懂得给人留余地。”
戚夫人气得倒仰:“谁稀罕她的嫁妆?”
岑夫人道:“那不就是了?夫人这样硬拦着,我们是知道你们舍不得丹娘,旁人却不知道会怎么说呢。”今日她若是不把牡丹和牡丹这些值钱的细软拿回家,就算是白白跑这一趟了。至于旁的,又是后面再说的话。
刘承彩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不耐烦地道:“让他们搬。”再这样闹下去,也不是回事,走得一步是一步,先把眼前这危机解除了才是正经。他的身份地位禁不起这样的笑话。
何志忠朝刘承彩抱抱拳,也不多言,就往院子正中一坐,等着自家人上门来抬东西。纵然是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不到那一步,他也不想和刘承彩彻底撕破脸,毕竟对方是官,自己是民。
牡丹上前提了甩甩的架子,不放心地交代何大郎:“哥哥,小心我的花。”
何大郎点头:“我知道。只管去。”
甩甩知道要出门,兴奋得忘乎所以,不住怪笑:“哈,哈!”
刘畅双拳握得死死的,眼睁睁地看着牡丹步履轻松,毫无留恋地被何家人簇拥着出了院门,羞耻愤怒不甘让他几欲发狂,几次想上前去扯住她,又觉得实在丢脸,想心不定,乍然喊道:“慢着,我有话和她说!”
牡丹看到他血红的眼睛,阴鸷的眼神,心里没来由地有些发怵,仍然挺起了胸膛道:“你要说什么?”
刘畅看到她强装出来的无畏,倒冷笑起来:“你先回家去耍些日子,过几日我去接你。”牡丹尚未回头,他又无声地道:“你信不信,我耗死你。”
牡丹一愣,轻蔑地扫了他一眼,无声地道:“看谁耗死谁。”她等得,他熬得,清华郡主可等不得。再说了,最关键的一步她已经走出去了,剩下的都不是问题。
走出刘家的大门,牡丹抬眼看着天上的艳阳,只觉得天是那么的蓝,云是那么的白,空气是那样的清新,就是街上的喧嚣声,来往的行人们,也透着一股子说不出的可爱。
何家出行,不拘男女,都是骑马,唯有岑夫人年老,又嫌马车闷热,乘了一座肩舆。薛氏将一顶帷帽给牡丹戴上,笑道:“早知如此,咱们应该乘了马车来才是。丹娘还病着,只怕是没精神骑马。不如稍候片刻,另行去租个车来。”
岑夫人扫了牡丹一眼,道:“她如此瘦弱,就和我一道乘了肩舆回家,走慢些也就是了。”说完携了牡丹的手上了白藤肩舆,母女二人相互依偎着,各怀心思地往回家的路上行去。
薛氏暗叹了一口气,戴上帷帽,熟练地翻身上马,引着一众人慢吞吞地跟在肩舆后头,心情不说十分沉重,总归是有些烦闷,牡丹的住处,可怎么安排才好?
岑夫人乘坐的这肩舆不似轿子,只在上方挂了个遮阳的油绸顶棚,四周挂了轻纱,又凉快又方便看热闹。正适合难得出门的牡丹,看着什么都觉得新鲜。貌美的胡姬当垆卖酒,男人们骑马仗剑,快意风流,女人们或是着了男装,或是着了胡服,或是就穿了色彩鲜艳的裙装,带着露出脸来的帷帽三五成群,或是骑着马,或是走着路,说说笑笑,好不惬意。
这才是她想要过的生活。牡丹回头最后望了一眼刘家那代表着身份地位的乌头大门,绝然地将头转回去,靠在了岑夫人的肩上,轻轻道:“娘,女儿总给您和爹爹添麻烦。”
岑夫人慈爱地摸摸她的手:“说这个做什么?我们是一家人。”
牡丹叹道:“他只怕不会轻易放过我的。还有那笔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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