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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母皱眉看着朱寿愈扔在地上的敌将,“抓回来作甚?你不嫌脏了自己的手吗?”
“他家公爷到底下达了什么命令,总该问个清楚。末将提他来,自是让母上问个明白,由您来做决策。”
“那便问问。”
袁母放下手中笔,让侍卫搬了个小矮凳给这俘虏坐着。
“你姓池?”
男子浑浑噩噩,“我叫池榔。”
“你家公爷如何分散军力?是否有精锐隐藏?”
“打光啦……”说到此处,男子露出一嘴红牙,竟然清醒一瞬,“尔等不留俘虏,赶尽杀绝。这等残忍战法,还想让我们投降吗?袁母!你也不怕日后遭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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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母摇摇头,“本帅便是尔等的报应。是你们毁了巴云国,变成无人地的报应。是尔等毁了丽国,变成乱星堆的报应。拖下去,凌迟。也算对得住他的姓氏。”
正面战场果真是势如破竹,如水漫河堤一样。南枭国全线溃退。
一支十五万人大军组成的奇兵忽然出现在了南枭国白骨郡。
这里因为处置无人地妖精吃剩下的骨头,做成肥料而出名。
从白骨郡开始,如同一把尖刀插入了南枭国腹地。
藏匿山野袭扰也是需要补给的,这一把尖刀变成了南枭国最后抵抗的放血之处。
将领孙萧派出死士,乘木鸢而飞,随机拦截南枭国内传递消息的纸鸢。
沿路官道尽数斩断损毁,驿站情报传递断断续续。这断断续续当真是要了命,三日前的战报和当日战报根本分不清哪个是哪个。
池洹公看着战报惨然一笑,“好厉害!好厉害!装了十多年,我今日才看清楚你!”
他对着副将咬牙说道,“壁野坚清,一点儿粮食都不要给朱颜国留下。她们如今国内给养尽数驰援正南防妖战线,孤不信!这数百万人灭吾南枭不用吃饭!”
袁母站在山岗上,看着黑夜里红光闪闪。这火烧了很久了,远处的郡城中哀嚎声似乎传到了她的耳畔。
“准备杀马。本就战马有余,如今恰好派上用场。这些马死前也好吃些好的,把那些南枭国的畜牲剁了喂给它们。”
“母帅,都用人肉去喂,怕是会喂出来妖精。不服管怎么办?”
袁母冷笑一声,“那头顶上的小道士多久没露面了?该给他找点儿事儿做了。”
杨暮客封闭了五感,不敢看这世间。
他不知该可怜谁,他不知该救谁。
所以他不看,不闻,不嗅,不说,不想。但有人轻轻扯动他的道袍,那双迷茫的眸子看着朱颜国的护法游神。
“紫明上人。军营中出了妖精,您若不去处置,我等只能托梦给随军俗道了。”
“怎么会有妖精?战马作训严格,最通灵性。”
“说了怕您不爱听。”
“那就别说!”
杨暮客纵身一跃落下云头。
数十只马妖聚集在一起,冷冷地看着外面手拿利刃的屠户。一个女兵被踹飞在不远处,口吐鲜血,但还活着。
杨暮客掐着障眼法,拂尘搭在手肘间。他这拂尘之上有坎马马鬃。
这些马儿闻到了同类的味道,盯着那模糊不清的身影。
“既然开了灵智,就莫要想着挣扎。尔等不褪横骨,口不能言。纵然万般委屈,这些外头的女兵也不得而知。”
领头的战马鼻孔喷着白烟,很显然,它不服气。
杨暮客对着头马一指,用了一招定身术。
“给你们两个选择,贫道将尔等烧为灰烬。或者重新回到马群,伪装成凡马,继续随军作战。既然通了灵智,理当晓得如何去躲避监牧军的分类。”
一匹枣红马蹭蹭一旁的头马。
杨暮客放开了定身术。
头马点头。
只见小道士一挥拂尘,一匹湛蓝的坎马奔腾而出,携带着木性灵韵帮着这些马儿治伤。
再回头,看到不远处马圈里有伤势更重的马。这些马反而是有人疼的,是主将的坐骑。伤好了,是能领大功的。
手掐迷魂术,坎马附身在这些马儿身上,一路小跑进了屠宰场。
“尔等替死偷生,要谢谢这些同类,也要谢谢诸位将军。记着,作祟是有天收的。好好修行。”
话音一落,云雾渐起。
朱寿愈站在碉楼上冷冷看着。她身上佩着护身法器,杨暮客的障眼法没能懵住她。当小道士回头看她时,她还不服输地挺胸。眼神说着,我知道你在做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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