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哨岗的护卫看了好一会儿,眼看法老出了宫,犹豫了下,询问身边的同僚:“法老出宫了,我们需要安排人跟上去吗?”
同僚想了想,小声说:“不用吧,梅丽特王后应当不喜欢咱们多管闲事。”
梅丽特从来不限制法老离宫,众人都猜测,也许梅丽特王后是期待法老在宫外遭遇不测的。
当然本人没有明着表现出来,其他人也只敢偷偷议论。
“好吧,反正法老没有叫安排护卫队,咱们就当什么都没有看见。”护卫说。
因为环境和材料的限制,埃及修建的房子多是用泥土掺着稻草晒干成砖盖成的,楼层不高,放眼看过去,最高的也不过就是两层。
手艺人会在自家门口放置工具和产品售卖,也有人背着箩筐带着东西,脚步匆匆地赶往集市。
伯伊从穿越过来就一直在王宫里,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古埃及的民间生活场景。
如果一定要用一个字来形容,那就是穷。
泥土盖的房子,因为沙漠,没有修路,更别说道路规划,哪怕房子规格一样也显得杂乱没有章法,大概是前些时日下了一场雨的缘故,地势比较矮的地方还积了水,四处坑坑洼洼,泥泞不堪。
沿途的行人都带着面纱抵挡常年不散的风沙,亚麻布衣服下是晒得黝黑的皮肤和嶙峋的骨感。
伯伊记得向导小姐说过,古埃及人在农忙时会管理自己的土地,其余时间则是去修建金字塔,方尖碑,神庙。
至于报酬只有可怜的两顿餐食,稀粥配面包,哦,还有说不上高明的啤酒。
按照现代人的眼光来看,这里不像一个王朝的黄金开端,更像是某个不被看重的偏远落后地区。
又经过一处泥潭,恰好有人经过,一脚踩进去溅起斑驳的泥点子。
伯伊闭了闭眼,几乎是用全部的意志克制自己做出绕路走的行为。
在这没有修路的地方,走哪里都是一样的,这么做只会让自己显得格格不入,仿佛是个耍猴的。
“陛下,我们不回去吗?”托德不懂陛下为什么要跟在那个奴隶后面。
拉赫里斯看都没看他:“闭嘴。”
托德撇撇嘴,不敢多说,老老实实跟着自家陛下。
拉赫里斯快走几步到伯伊的身边,视线探究地略过他的脸:“据我所知,你是奴隶出身,你的家乡在哪里?”
他很好奇,到底是怎样的国家能养出阿伊这样的人——
胆大妄为,说话刺耳气人,但不可否认,冷静下来深思,每一句话都蕴含着一些哲理,从没有人和他说过这些东西。
在埃及是没有奴隶的,现有的奴隶都是战争中的俘虏,以及这些战俘的后代子孙。
“严格来说,我们并不是能和平讨论这个话题的关系。”伯伊说。
他哪里知道阿伊是哪个国家的人,但战俘和统治者后代确实是没什么共同语言。
这一点无可指摘。
拉赫里斯挑眉:“也是,毕竟你是失败者的后代,失败者不配拥有姓名。”
伯伊不紧不慢地看他一眼,心想,这只小猫还真是一点都学不乖。
“但很遗憾你没有继承成功者的任何优点。”他说,视线在少年矮了自己一个头的发旋上略略停留,暗示意味十足。
如果站在他面前的是个现代人,就会知道不要和一个声名狼藉的律师耍嘴皮子,不会赢,而且对方还毫无风度,不会因为你是一个十岁的孩子而礼让三分。
拉赫里斯梗了一下,觉得自己应该会很生气,但并没有,他现在的心态莫名地还挺稳定,甚至还有心思点评,这是对方正常发挥的水准。
“法老——”突然一声尖锐的声音响起,“天哪,是法老!”
拉赫里斯微怔,下意识回头去看声音的来源,一个女人丢掉手里的篮子,踩着泥潭往他们这边跑,泥水飞溅在她发黄的亚麻布裙衫上。
随着她这一声叫喊,周围的人全都把视线投向了他们。
短暂的安静后,人群中爆发出惊叫,如海浪扑向几人,刚刚还各自忙碌的众人突然间就拥有了共同的目标——
拉赫里斯,埃及的法老。
“陛下,请你救救我的孩子。”最先发现拉赫里斯的女人一边跑一边叫嚷,“请您恳求阿努比斯不要带走他!”
女人神情几近癫狂,因为没注意脚下被篮子绊倒,这一下摔得狠,半天没能爬起来,即便如此,她还是在地上爬,手脚并用地往前爬,苍老的手一直往前伸,几乎要抓到拉赫里斯的脚踝。
拉赫里斯只是略略犹豫的时间,女人的手已经碰到了他的脚背。
“感谢神明,”女人兴奋地浑身都在颤抖,“感谢仁慈的法老,我的孩子有救了,拉神的光芒会照耀我的房屋,为他带来新生!是新生!”
女人的触碰就像是触动了某一个开关,引发所有人的狂热。
本来还有点犹豫的众人纷纷朝着拉赫里斯跑过来,一些跪拜行礼的人也忍不住站起来往这边走。
“陛下,请让拉神也关照于我。”
“陛下,我的家人们总是吃不饱,是不是我对拉神的贡品不够。”
“陛下,我真的非常需要普塔的关怀,帮助我渡过难关。”
周围的人全都在涌过来,吵吵嚷嚷地听不清他们在说些什么。
拉赫里斯还在愣神,最先反应过来的是伯伊,他下意识想要后退拉开和拉赫里斯的距离,哪怕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直觉告诉他这不会是一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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