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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看啊,变了变了……”李槐树无比兴奋地说。“哎呦,还真是,真跟葡萄酒一个颜色了!”老顾也说。“怎么样,你们都看见了吧,”张清风回头看了一眼戳在门口的那个老太婆,“二位,要是想收这件东西,你们就跟主家去谈,我只是牵线搭桥,你们多少钱做的买卖,我也不问,总之,我擅长的事情,我已经做了……”“多谢张老师了,那我过去跟主家谈一谈……”李槐树笑眯眯地对着张清风点点头。马大宽此刻的心里有些矛盾,他也不知道是否该阻止这场交易?这木箱不是紫檀的,也显然是一个骗局,可是,箱子里那些陈年老宣纸,马大宽又特别想得到手。如果此刻揭穿了这个骗局,恐怕,张清风和那老太婆就会立刻把他们赶出去,老宣纸的事情,恐怕也就泡汤了……老顾是陪着李槐树来的,他并不是买家,所以,李槐树过去跟那老太婆谈价格,老顾也没跟着。马大宽走到老顾身边,指了指土炕上的那些宣纸,对老顾说:“这些老纸,不错啊!”老顾还没反映过来,李槐树就走了回来,看表情,应该是想跟老顾商量一下。所以,老顾低声问李槐树说:“怎么样,谈好了吗,开价多少?!”李槐树伸出手指比划了一下,低声说:“8000,我还了半天价,就是不行……”如果真的是印度小叶紫檀的话,即便当时价格低,8000后面还需要加一个零还差不多,显然,布置这个局的人也心里明白,这种骗术不能骗得太狠。如果一下子骗了太多钱,涉案金额巨大,买主很容易向公安部门报案。警方一追查,即便追查不出刑事责任,张清风以后的买卖就没办法做了。所以,价格并不高,一场骗局,赢利不超过万元,一般喜欢玩儿古玩的人,都不太穷,花几千块钱打眼交了学费,也不会伤筋动骨。马大宽也清楚,这个红木的木箱的确也是一个老物件儿,在当时的旧货市场,大约1000左右的价格能拿下来。张清风做局欺骗李槐树说是紫檀材质的,抬高了8倍的价格,如果李槐树买了这个东西,的确是赔了几千块钱。但是,这是目前的价格,如果这个红木箱子继续存放几年,到了真正全民收藏热的时候,绝对是可以卖个好价钱,也可以小赚一笔。木箱并不是关键,马大宽更重视的是一直藏在箱子里的那些老宣纸,有好几卷,起码也有几百张。老宣纸在收藏市场上是冷门,虽然是冷门,记得在010年秋天,在某公司的一场艺术品拍卖会上,一打晚清洒金宣纸以10万元人民币的高价成交,一打仅仅是1张,就拍出了10万元的天价。虽说目测土炕上这一大堆宣纸不会是晚清那么古老,但是马大宽知道,宣纸表面出现那么多黄斑,纸龄必须要超过50年,简单估算,这些纸,大概也是民国时代出产的。宣纸是画家工作的最主要的道具,画家是特别喜欢用这类老纸的,就算不上拍,把这些老纸卖给画家,也肯定能超过8000这个价格。细想了想,这个买卖并不亏本,可惜当时马大宽口袋没钱,如果有钱,他都想买下这只扁木箱和里面的宣纸。李槐树告诉了老顾价格之后,是想让他给出出主意的,但是老顾更外行,挠着头看向马大宽,征求意见般地问:“小马,你觉得这个价格合适不合适呢?”马大宽有些为难了,如果马大宽直接告诉李槐树,这个木箱不是紫檀的,那么李槐树大概就不会买了。李槐树不买,老顾什么事情都得征求老婆的意见,大概也不会买。如此一来,那这些老宣纸,马大宽也就没有办法弄到手了,怎么办呢?实在是没有办法,马大宽咬了咬牙,只好做了张清风的帮凶,帮着张清风那个讨厌鬼,忽悠李槐树说:“咳咳……这个箱子我也看了,木料的质地还是可以的,这个价格也不高……”马大宽并没有明确地说出这个木箱的材质就是小叶紫檀木的,而是说木质还可以,万一以后李槐树知道自己买假了,找马大宽的麻烦,他也给自己留了一条退路。人都是贪婪的,人都有贪小便宜的本性,总是希望自己能花小钱占个大便宜。古玩界的赝品大行其道,无法杜绝,就是摸准了人们这样的本性。虽然人们嘴上都会说,便宜没好货好货不便宜,买的没有卖的精,这样的俗语,但是,一旦遇到自己身上,也就全都忘记了。李槐树也不例外,就是这么样的一个人,紫檀就算在当年没有炒得那么火热,那价格也不会便宜到这种程度。尤其是印度小叶紫檀,这样的高端木材,自古就少之又少,都是皇室用品,在古代几乎就采挖枯竭了,一般的老百姓家里是不可能出现的。李槐树掏出了一叠刚从银行取出来的崭新的人民币,数了8000块钱交给了那老太婆,又数了1000块钱交给了张清风。这么说来,李槐树买下这只红木箱子,总共花了9000块钱。得了宝贝的李槐树高兴了,开始把木箱从土炕上移下来。这木箱挺重的,马大宽终于知道,李槐树为什么要让老顾跟着他一起来了,两个人抬这个木箱其实都不轻。马大宽连忙跑到土炕那里,把那些宣纸死死地抱在怀里,李槐树摇摇头说:“那些破纸不要了,放在箱子里太重了……”马大宽兴奋地问:“你真不要了,那能不能送给我呢?”李槐树愣了一下,问:“你要这个有什么用啊?”老顾帮衬着马大宽说:“他是美术学院的学生,画画的时候,总是需要用到这种纸的……”马大宽说:“是啊是啊,我拿回去练毛笔字用,可以吗?”李槐树无所谓,就点点头说:“有用你就拿着吧!”从这个小院子里走出来,李槐树跟老顾抬着木箱,朝着村口走,因为只有村口才能找到出租车。两个人抬着大木箱,走走停停,因为挺重的,马大宽有时候替换老顾帮着抬一会儿,行进的速度很慢。张清风跟了几步路,觉得太慢了,他看了看手表,说自己还有别的事情,就先走了。此时的天已经特别黑了,农村也没有路灯,两边都是菜地,大黑天里,三个人抬着一口木箱,看起来就跟盗墓贼抬着一口棺材差不多。终于走到了村口,又等了好半天才看见一辆出租车,好在那时候的出租车还是那种黄色的小面包车,要是小轿车,木箱恐怕还装不进去了。坐上出租车,一路上兴高采烈,心里最高兴的还是马大宽。这一次没有白来,居然白白得了这么多的陈年老宣纸。要说白白得了也不准确,起码,马大宽帮着李槐树搬了箱子,那些宣纸,就算是干体力活儿的酬劳吧!(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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