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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酒坐在床边,面前的被子上放了本书,听到门推开的声响也不过是抬眼瞥,接着低下头,若无其事地将书翻过页。就好像来的是个无关紧要的人。
诸伏景光低下头,不过片刻恢复自然,把头抬起来,深蓝色的眼眸注视着里面的幕。
平心而论,这画面很美好,像洗去了沉重的黑色,回到了日常。
但在经历过那样的事情后,是否还可以用与过往相同的心态去面对?
扪心自问着,本来就乱遭遭的心情顿时被搅得更乱了。
眼眸闪,收起不必要的想法,他迈出脚步,踏入了对方的领域。
如果是延续之前的事情发展,当他有所举动时,迎接他的应该是无情的子弹吧?
从门口走到床边,短短的路程中,诸伏景光的视线直没离开过琴酒,不断变幻的角度让他心中涌起不样的情绪,但最终归于平静的假象。
站在了琴酒的身边,低头扫了眼书页上的内容,随后转开。
由上往下的姿势,难得的俯视,入目的发端好像很柔软的样子,跟它的主人完全不像。
沉默在房间里蔓延。
“不说话就滚出去。”琴酒语气冷淡,还带着点不耐,与平常似乎没有两样。
诸伏景光微楞,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手,内心略微挣扎。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不能够问的吗?好像没有。
“你为什么要那样做?”柠檬小说
发出的声音嘶哑,这才后知后觉连喉咙也干得可怕。
琴酒抬头看了他眼,倒没有说出讨厌的话来,而是示意他可以拿床边的矿泉水。
诸伏景光摸了摸喉咙,下意识地看过去……没看中矿泉水,倒是看到了。想起之前为了抢夺它,所使出的全身力气,以及所做的各种事情,时间目光居然离不开。
心情复杂的公安瞄了眼琴酒,发现人家压根没有在意,也不知道是忘了桌上的枪,还是笃定了他不会再去抢了。不过说实话,已经到了这里,他暂时打消了自杀的想法,毕竟勇气不是时刻都有的,何况他更想弄清楚,琴酒的所作所为究竟想怎样。
忍住身体的疼痛,伸出去的手越过了枪,拿到了矿泉水,先将状态恢复到能说话的程度。
冰凉的水流过,喉咙受到滋润,稍微舒服了些。
诸伏景光动作自然地将瓶盖拧上,视线从头到尾没有离开过琴酒,干咳了几声,适应了下,才试探着开口:“琴酒……”
琴酒淡淡地回应了声,甚至连头都没有抬。
顿时让诸伏景光有强烈的被忽视的感觉:这是完全没有被当回事了吧!
偏偏他拿琴酒点办法都没有,只好故作冷漠地问:“为什么我还活着?”
语气中似乎还带了丝的委屈。
毕竟那样的做法给他留下了不小的阴影,即使他现在还没有意识到。
琴酒微不可见地叹了口气,合上了正看到精彩片段的书,回头侧目以自下而上的视线打量着此时的苏格兰那惨兮兮的模样着实让他乐了下。
原本冷淡的眼眸里多了丝浅笑,坦然自若地寻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欣赏着原敌人现手下败将的惨状。白色被子下的长腿抬起,以膝盖借力,手肘撑着、手缩回、关节轻顶着脸颊,垂落的银发似月光,薄唇勾起恶劣的弧度,明知故问:“你为什么不能
活着?”
诸伏景光稍稍转开了目光,抵御住「敌方」的美颜暴击,“……不是你要杀我吗?”
可恶!居然用这种方式……!
但我已经不是过去的我了,绝对不会再被虚伪的表现所迷惑!
“你怀疑我是叛徒,我明明解释过了。”坚定的公安看着空白处,眼都没眨下。
琴酒挑了挑眉,对这种疑似抱怨的话十分无感,从床头摸出七星烟点上,“那我也告诉你,所谓的解释说服不了我吧。而且你最后的行为,是为了提醒波本吧?”
诸伏景光这才转回来,略显深沉的目光与琴酒对视,张了张嘴,发现无从辩解。沉默中,态度转为闷闷不乐,却只能呐呐地重复,“是你要杀我在前,我总不能等死吧?”
重新换回靠坐的姿势,琴酒就抽着烟,静静地看对方表演。
公安低着头,碎发遮住了眼睛,副「我好冤枉、我太委屈」了的模样。
如此之做作,让琴酒感觉肩膀有点痛。
不可思议。
是不是卧底都比较厚脸皮?
你特么完全忽略了,重点在于你放跑了波本,我认定了你是个叛徒才要杀你吗?不,那不叫杀,应该是制裁。
琴酒把烟叼在嘴里,寻思着再继续装傻意义不大,不如敞开了谈。
“说明白点,我不是怀疑你是,而是确认你就是……”
诸伏景光努力想要听清楚琴酒的话,却断断续续的,只听清楚几个音节,偏偏此时晕乎乎的大脑无法思考,读音拼不完全。同时视线模糊,原本很近的人骤然远离。
这样突然的反应让他莫名恐惧,惊慌地朝仅剩的抹银色伸出了手。
腿才往前就被床绊了下,失重力的身体直直地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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