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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迟这么告诉你的?”
“没有。我猜的,信不信由你。”
顾渺不吱声了,开始有一下没一下地抠桌子。
这人不会在骗自己吧?
江无昼耐心地等他抠完桌子,继续道:“说实话,我始终觉得你会给鹤亭惹来麻烦,也曾在信中几次三番劝告过他,但他完全听不进去。所以若你没有那个意思,还是尽早离开为好。”
顾渺霍然抬头:“不行。”
“顾兄,我只是在提醒你,此事要好好想一想,想清楚了。”江无昼道,“天色不早了,我先去湘云坊瞧瞧还剩下些什么有用的消息,告辞。”
江无昼走了,徒留下失魂落魄的顾渺在那里发呆。他有些迷茫,心惴惴的,还有一点莫名的胆怯。
接下来的几日,迟鹤亭很惊奇地发现顾渺居然不来了。
他吃着没什么滋味的药膳,看了看岑熙,低头吃几口,再眼巴巴地瞅几下岑熙。
岑熙:“……迟兄,你有话直说。”
迟鹤亭:“三水呢?”
岑熙:“前些天你不是还不想见他吗?”
话是这么说,但——
这两天他有点缓过劲来了,思来想去,觉得还有很多事稀里糊涂地搁置在那里没说清楚。而且,之前顾渺来道歉屡屡碰壁的委屈样儿忽然清晰起来,闲着没事就在脑子里晃一圈,晃得自己心神不宁。
总之就是很想见。
偏偏这个节骨眼上顾渺不知所踪,来也不来,整天没个影儿,托岑熙特意去找回来吧,又显得太过郑重其事。
院中传来了开门的动静,迟鹤亭眼睛倏地一亮。
见来的是江无昼,他又焉了下去。
“嗯?顾渺果真不在吗?”
迟鹤亭恹恹道:“不知道跑哪去了。”
“我听说,他被白云派的人喊去参加祭典了。今日是大雪,乌宁有大雪祭,城里张灯结彩热闹得很。”江无昼笑道,“可惜冬夜寒冷,你又大病初愈,要等明年才有机会见识这场盛典了。喏,这个给你。”
“这是什么?”
“出城的时候,街上已经有人开始卖的大雪祭才做的糯米雪糕了,我便带了一盒给你尝尝。”
迟鹤亭拈起一块,入口凉丝丝的,回味甘甜,心里稍稍感到了一点安慰。
至少还是有人惦记着自己的。
不像某人。
嗤。
谁料江无昼下一句便是:“记得付钱。”
迟鹤亭:“……”
“开玩笑的。你总是拉着脸闷声不响做什么?上回帮顾渺的时候不是挺能说会道的。”
“……少挖苦我了,因为那事儿你至少有一个月没给我写信。”
“你也没有主动写给我。”
“我这不是脸皮薄么?”迟鹤亭顿了顿,垂眸道,“那时我还以为,在解药炼制完以前,你都不会再跟我联系了。毕竟那毒是我自创,你大概……心里总归是不舒服的。”
江无昼叹了口气:“我说过很多次,虽然飞花阁里是有许多人怀疑到了玄宗头上,但并不包括我。”
迟鹤亭沉默不语。
江无昼想了想,举了个反例:“你看,顾渺瞧我百般不顺眼,也不太喜欢飞花阁,理应也不亲近白云派才对。但就我所知,他跟白云派掌门的嫡传大弟子关系不错。”
……
迟某人郁卒。
他一想起云来客栈里边那个跟顾渺走得很近的青年,就忍不住牙痒痒:“白云派掌门的嫡传大弟子?我呸,没安好心。”
“以前我随清欢去白云派小住,见过两面,看着人不错。说来也怪,掌门对张怀远宝贝得很,怎会让这个弟子跑来乌宁这么远的地方?”
半块糯米雪糕“啪”掉在了地上。
迟鹤亭瞪圆了眼睛,惊恐得声音都嘶哑了:“张什么?什么怀远!?”
江无昼被他吓了一跳:“张怀远,怎么了?”
“三水跟他在一块儿?!”迟鹤亭反应异常激烈,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蹦下来,光着脚跑到门口,又被迎面的寒风吹得稍微清醒了些,匆匆忙忙回来穿衣。
江无昼皱眉,拦住道:“我方才不就说过,他跟白云派的人一块儿去了祭典么?明日一早便会回来,你再心急也该有个分寸吧?”
“我能不急吗!?”迟鹤亭真的快急疯了,“放开我!那家伙是暗堂的人!三水他有危险,我得……咳咳咳!”
吓得岑熙赶紧端了碗温水,道:“不要激动,对身体不好……江公子,你先放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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