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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与臣路过公共休息大厅时遇见了塔尼雅,她正跺着脚站在门口试图将自己冬季斗篷上的积雪拍打下来,看见陆与臣,她似乎很惊讶地停下了动作,年轻了十岁的少女面容因为寒冷而看不出血色,但是此刻却染上了一丝淡淡的红晕,她有些不自然地撩了撩头发:“哦,队长,你——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
正在替自己系斗篷的黑发黑眸少年淡淡地扫了她一眼,将目光停留在她修长的颈脖上,那里有一枚刻意被留上的吻痕。
“……我想奥伊的话是正确的,塔尼雅,”他停下手上的动作,温和地说,“我们确实应该离元素学院的学生远一些。”
“呃,他不是。”塔尼雅下意识地摇摇头,几秒之后仿佛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于是低声咒骂了一句该死的,红发少女随手从袍子口袋里拿出缩龄药剂喝了一口,脸上的红晕变得更加明显了,她笑得很神秘:“我发誓他不是元素学院的学生,那是个,很有魅力的男人。”
陆与臣不置可否地耸耸肩,与她擦肩而过:“我出去走走。”
“这个学校也有宵禁的。”塔尼雅惊讶地回头看着队长的背影叫到。
“很显然,既然打算出去走走,那么我就不会在乎。”懒懒地背对着少女摆了摆手,推开圣院塔楼的大门,白天傍晚下个不停的大雪到夜晚还好已经变成了细细的雪粒,周围很静,难得没有风。陆与臣下意识地想摸出自己惯用的匕首,带着白色手套的手摸到空虚的匕首套之后,这才想起那个匕首已经在白天被扣压在了罗洁莉莎教授那里,而他很显然还没来得及找机会拿回来。
他甚至忘记了这回事。
他不想承认那是因为哪怕是跟尧在一起多呆一分钟也会让他觉得十分难过。
他忘不了在底塔时那个夜晚黑暗中的该死的吻——他甚至不能安慰自己“就当被狗咬了”,因为是他主动去吻了那个男人。
……而且还试图用舌头撬开他的牙关。
……哦,得了吧陆与臣同志,放过你自己,真是够了。陆队长烦躁地扒了下头发,嘟囔着在白茫茫的雪地中前进。
凌晨的校园很静,白天热闹非凡充满了打闹嬉戏的走廊在黑夜里才真正显露出它的古老气息,淡红色的影子被拉伸投在青石砖上——费尔戈列夜晚的自然光源不如白天一样光亮,也不同于地球的月亮,它总是泛着幽幽的红光。
整个走廊只留下了陆与臣一个人的脚步声。
陆队长开始后悔,即使没有带上塔尼雅,他也应该带上那只只会撒娇打滚的虎斑猫。
……
但很快的,他就发现,那只只会撒娇打滚的虎斑猫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有智商的。
因为它正确选择了温暖干燥的壁炉和柔软的白色地毯,而不是屁颠颠地跟着自己来校医室——围观那个传说中“可能会死”的元素学院学生。
又或者说——
沾满血腥的病房中,三只白色蜥蜴类生物从正在撕咬的尸体上抬起头并冲僵立在医务室门口的东方少年热情地露出獠牙,展开蝙蝠一样的白色翅膀时,它尖锐的爪子上还勾着一颗人类心脏。
又或者说,大半夜的不睡觉,深夜跑来观赏午夜场的《侏罗纪公园》。
陆与臣与白色大蜥蜴瞪视片刻,一阵麻酥的寒意猛地窜上他的后背。
离自己最近的大蜥蜴呲牙,发出尖锐类似婴儿啼哭的声音。紧接着,另外两只也开始凄厉地叫了起来。它们显然对活生生的生物的兴趣更胜于面前那个已经被分尸得差不多的尸体,收起白色的翅膀,第一个发出嘶叫的白色蜥蜴猛地冲陆与臣扑了过来!
这些生物快得就像是电影里的“迅猛龙”,成人等高的个子异常灵活地绕过一地狼藉,就连长长的、长着鳞片的尾巴也没能阻碍它们的动作!几乎是踉跄着后退半步,陆与臣转身开始狂奔起来。
他已经不想尝试着跳起来抓住一些墙壁上的凸起装饰以躲避撕咬——那玩意长着翅膀,如果那东西不是纯装饰用的,三米多高对于它们来说简直就是一个笑话。
如果西莫出现在他的面前,他会毫不犹豫地摁着那个小男孩的脑袋塞进那些蜥蜴留着哈喇子腥臭的大嘴里!陆与臣狠狠地咒骂着,偏身躲过一道凛冽的爪锋,那尖锐的爪子;落空重重拍打到地上,青石砖破裂声伴随着无数被掀翻的小石头粒。
医疗室的大门被另两只同时试图往外挤的蜥蜴极烂摔倒在地放出巨大的声响,在发现生物似乎对转弯特别迟钝之后,陆与臣转动脚跟,在每一个能转弯的地方都飞快地闪入,经过了三个岔口后,最前面的那只蜥蜴已经被他成功地甩在五米开外的地方!
就在第四个转弯口,陆与臣眯起了双眸,因为他看见,走廊的尽头站着一个身影高大的人影。
火红色的火焰擦着他的脸颊以一种强大野蛮的力量一击击中了他身后的那只白色蜥蜴!
在他就要跑到那个人跟前的时候,手腕间一紧,冰冷的大手强制性地将他往旁边拽了拽,陆与臣脚下踉跄,感觉到身后的墙壁松动反转,等他回过神来时,整个人已经被粗鲁地压制在一个仿佛是天然凿出的石窖中。
“不知死活的人!”
男人粗声喘息在他耳边喷洒出温暖的气息,低沉而有磁性的嗓音含着隐隐的恼火,但那却还是让人讨厌的熟悉。陆与臣浑身立刻变得僵硬,到了嘴边的道谢也说不出哪怕开头一个字母。
男人始终以一种要捏断他的力道紧紧地扣着他的手腕,相比之下显得弱势很多的少年模样的陆与臣被死死地压在冰凉的石墙上,一动也动弹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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