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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头一紧,深知那景象的揪心,连自己目睹都觉心惊胆战,更不用说阿凝了。
她明白阿凝此时的心境,知晓她不敢有丝毫松懈,也清楚她内心正被慌乱与担忧所充斥。
许礼然看到唐晚凝的身子在微微颤抖着,那颤抖被马车的颠簸所掩盖,若非仔细观察,极易被忽视。
她伸出手,紧紧握住唐晚凝的手,身体前倾,安慰道:“阿凝,无需忧心,青可福大命大,定然会好起来的。”
唐晚凝闻声,抬眸与许礼然对视,从许礼然澄澈而坚定的眼眸中,她汲取到了一股力量,她用力回握许礼然的手,十指交缠。
寻得一处客栈后,唐晚凝见若念欲将昏迷的青可从马车上扶下,便欲上前帮忙,想替若念将青可抱下马车。
可若念似是被触到了心底最敏感的那根弦,莫名对旁人触碰青可一事极为抵触。
若念咬着嘴唇,强撑着身子,使出浑身力气,将青可从马车上背了下来。
她脚步略显蹒跚,却执拗地不肯停歇,一步一步,坚定地朝着客栈走去,沿着阶梯,缓缓步入楼上房间。
若念小心翼翼为青可脱下那身满是血迹的衣裳。
取过一方锦帕,浸水湿透,蹲下身子,动作轻柔地为青可擦拭脸颊上的血污与泪痕,边擦拭边低声哭诉着:“青可大人务必要好起来,念儿还盼着大人兑现诺言呢。”
她极尽温柔,仔细地为青可擦拭着每一处肌肤,继而换上干净衣裳,铺好被褥,塞好被角。
她俯身靠近青可,聆听那逐渐平稳却依旧微弱的呼吸声,伸出玉手,轻抚着青可苍白如纸的面庞,缓缓摩挲着,目光缱绻又透着一丝哀伤,就如此静静地,痴痴地凝视着青可。
她全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衣裳在背负青可上楼时已被汗水浸透,湿漉贴在后背,寒意彻骨。她的丝凌乱散落,身上也沾染着青可的血迹,整个人尽显憔悴与苍凉之态。
直至入夜,青可依旧未曾苏醒。
唐晚凝端着饭菜进入房内,只见若念仍身着那身带着血腥之气的衣裳,一动不动坐在床边,目光停留在青可身上。
唐晚凝心下不忍,轻声提醒道:“阿念,你也洗漱一番,换身干净衣裳吧,不然,待青可醒来见你这般模样,怕是会心疼的。”言罢,唐晚凝悄然退出房间,不愿叨扰若念。
桌上的饭菜渐渐冷却,若念像是终于回过神来,她缓缓起身,走出房门,唤小二备好热水,她决意洗净一身的污浊与疲惫。
她知晓阿凝所言在理,不能让青可醒来见到自己这般邋遢,狼狈的模样,青可向来喜爱她的干净,她亦不愿让此刻本就病痛缠身的青可还为自己担忧。
若念站于屏风内浴桶前,纤指轻解,那一件件沾染着血腥的衣裳,从身上滑落。
她莲步轻踏入那浴桶之中,缓缓蹲下身子,让温热的水将自己全然包裹。
她拿起锦帕,细致洗净身上污浊,透过那屏风看向床榻上依旧沉睡的青可,心中的担忧丝毫未减。
只要青可一日未醒,她便每日深陷痛苦与自责的泥沼,难以自拔。
若念紧紧盯住那道身影,思绪飘转间,忽忆起几年前与青可的一次交易。
那时,青可命她服侍自己洗漱,她站在浴池边,看着青可解下衣裳,一步步踏入台阶。
那是她初次目睹青可的身姿,一时间,她慌乱又无措,全然没了主张,不知该如何行事才好。
青可却趁她靠近之际,出手将她一把拉入那浴池之内,不由分说地将她紧紧拥在怀中,凑近她耳畔,气息轻吐,“念儿屡屡耍赖,妄图躲过这既定的交易,哪能这般轻易让你得逞?我可不会次次都心软依着你,此次定要让你明白何为真正的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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