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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姥姥点点头,“好,好多了。”
“是啊,妈吃了
药后就睡了一觉。“许文清脸上满是欣喜,“平时她睡着的时候总是会难受的哼哼,这回外甥媳开的药,她喝了后睡得可踏实了。”
“那就好,”闻从音道:“我们明天再来看您。大姨,您也别送我们了,早点休息。”
许大姨连连答应,却还是把他们送出到公交站才回去。
张扬夫妻俩早知道他们晚上会回来的比较晚,所以给他们留了门。
张扬瞧见他们风尘仆仆的,指了指厕所:“给你们准备了些热水,赶紧洗澡,今晚早点睡。”
林昕拿了毛巾给他们,对闻从音小声问道:“老人家怎么样?”
闻从音微微摇了摇头,林昕听了这话,叹一口气,宽慰道:“生老病死,人之常情,老太太这把岁数,也是高寿了。你们别太难过。”
闻从音明白这个道理。
她主要是担心耿序。
从回北京来,耿序的心情就一直处于低谷,即便他没表现出来,可谁也看得出他不高兴。
两个孩子洗澡都很快,张扬家里收拾了一个客房出来,耿序跟向阳打地铺,丽娜跟闻从音睡床上。
晚上收拾东西的时候,丽娜从口袋里摸出两个红包,递给闻从音。
闻从音看到后,吓了一跳,“哪里来的?”
“姨婆给我跟向阳的。”丽娜道:“我不要,她说是见面礼。”
耿序听见声音,抬头朝这边看了一眼。
闻从音拿着红包,看向耿序,“这怎么办,收不收?”
耿序道:“姨婆给的,那就拿着吧。她是真心实意想给你们的。”
闻从音看了看里面多少,一个红包里面十块钱,这太多了,但既然人家给了,就不好还回去。
尤其是大姨显然是特地背着人给的,还回去岂不是伤了她的心。
她把红包还给两孩子,“你们拿着吧,但别跟别人说。”
“我知道!”
向阳立刻道:“我们出来的时候,叔叔小舅的小儿子还跟我们打听,大姨给我们多少钱,说是大姨先前也给过他们见面礼。”
“那你们怎么说”闻从音可不知道还有这一茬,刚才吃饭的时候,那么多人,乱糟糟的,出出入入,怎么可能留意到这种细节。
向阳指了指丽娜,笑道:“妹妹反而问他,这话是小舅要给见面礼的意思吗?叔叔小舅的儿子就走了。”
闻从音跟耿序都忍俊不禁。
闻从音记得那个表弟,今年都二十多了,岁数跟她差不多,这么大岁数一人,去套孩子的话,真是不知道怎么说。
“妈。”
许多悦从公交车下来,走进院子里时,瞧见院子里两张大圆桌愣了下,“哪里来的桌子?”
许文清从屋里出来,她刚伺候老太太用了痰盂上了厕所,洗了把手出来,就听见女儿的声音,遂脸上带着笑出来,“多悦,你回来了,下午你耿序表哥带着一家来了,你大舅他们也过来,晚上都在这里吃,这桌子是跟隔壁借的。”
许多悦听见这话时,脸上露出错愕,“耿序表哥不是说在部队,怎么这么快就赶来了?”
她说完这话,摸了摸肚子,“妈,我还没吃呢,家里还有饭吗?”
“有,妈给你留了,这就给你去热一热。”听到女儿肚子饿,许文清连忙擦了擦手,生火热饭。
她晚上特地留了汤菜给孩子。
许多悦许久没吃过这么好的饭菜,四喜丸子、烧鱼,清甜的鸡汤,就着米饭,她把东西吃得一干二净,边吃还边听许文清说下午的事。
许多悦在纺织部那边只是个普通员工,负责的无非是打杂端茶倒水,还有帮办公室其他人整理处理些文件。
但她这人上进心很足,脑子也活,在听完许文清讲述之后,她就对耿序一家有些了解了,咬着筷子,道:“表哥一家看上去人挺好的。”
“那可不是,他们俩个孩子,我看着也比咱们北京孩子强。”许文清给女儿倒了杯水,“不过他们结婚好几年了,还没动静,真叫人担心。”
许多悦喝了口水,对许文清道:“妈,您可别跟人家说这种话。您不也说了表哥爱人是大夫,人家还没生,肯定有人家的考虑。”
许文清道:“我知道,我这不是跟你才说,我才没糊涂到在人面前多嘴。”
要是天底下的亲戚都能跟许文清一样拎得清,那就简单多了。
“表嫂,您这药膏怎么做的,怎么用着这么好?”说话的是耿序大舅的女儿许卫媛,比闻从音大三岁,一口一个表嫂喊着,眼神却是从上到下的打量她,似乎是在掂量,琢磨她是个什么样的,怎么这么个家境居然能嫁给她表哥那么能耐的人。
闻从音看了看她手里的药膏,那是她给许多悦的,许多悦白天在纺织部抄文件,回家学习抄书背诵,一天下来右手食指中指都裂开几道缝,伤口好了又坏,还了又好。
闻从音知道后,把自己平日里用的护手霜给许多悦,这护手霜是她自己调制的,比市面上的雪花膏还好用,并且还带着一股淡淡的桂花香。
“这做起来可麻烦了,我是看多悦手上肿的厉害,才给她,怎么到你手里了?”闻从音说话的时候脸上带着笑,话里却带着刺,“多悦给你的?”
许卫媛脸上表情一僵,若无其事地笑道:“哪能啊,我是跟她借用一下。哎呦,您不知道,我们的活可比多悦的辛苦,我在那汽水厂上班,一天下来不知道要装多少瓶汽水,手腕都要断了。而且您瞧瞧我这双手,又粗又糙的,哪里像个姑娘的手。我妈先前还嫌弃我呢,其实,汽水厂的活才挣多少钱,要是能有别的来钱炉子,谁乐意去干那些粗活!”
闻从音只是笑了下,帮着许文清把老太太的衣服晾到架子上。
许卫媛费了半天口舌,本以为闻从音该明白过来了,却不想她还是在那边抖着被子,还将被单扯了扯。
许卫媛不无有些恼怒,“表嫂,你这药膏很特别,要是能作出来卖,光是我们汽水厂肯定有不少女工愿意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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