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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战拿到了第一日的平均成绩,4组靠着水上操舟与猛士车营救的时间优势,暂时位列第一。
如果这个成绩保持下去,不管是沈玉伟还是周小吉都不用被淘汰。
可是大家都轻松不起来。
不知道周小吉能坚持到什么时候,不知道沈玉伟的腿明天还能不能撑住他的身子。
围在一起讨论接下来的安排时,沈玉伟说想跟梁正打报告,自动申请退出,宁城却说4组不允许任何人主动退出。
尹天在一旁点头,还故作轻松地说:“就算没看过《士兵突击》,也应该听说过里面的一句台词吧?”
郭战看了看周小吉和沈玉伟,一字一顿道:“不抛弃,不放弃。”
第二日的考核在黎明开始。
前几个项目中,宁城始终在前方领路,尹天则落在后面,一为保存体力,二为照顾周小吉。
前一天的倾盆大雨浸透了队员们的背囊,被子湿得能拧出水,夜里气温骤降,帐篷虽然能够挡风,却抵御不了寒冷,周小吉身子弱,半夜受凉发烧,最严重时烧到了39度,天亮时情况转好,但精神状态极差,像随时可能被风吹倒。
出发时他张了张嘴,一句“我想退出”还没说出来,尹天就拧着他的衣领骂:“你给老子闭嘴!”
有尹天陪在周小吉身边,郭战稍感放心。
他要操心的事太多,实在无法像普通搭档一样时刻护着周小吉。
沈玉伟吃了镇痛药,强忍着关节的阵阵剧痛卖力跟着队友。
昨日那句“退出”不是他的心里话。想退出只是因为不想拖累大家,若只是考虑他自己,那就算是废掉这两条腿,他也不想自动退出。
20岁男人那偏执的尊严,既可笑,又可敬。
正午时分,在炮火封锁地带奔袭了数个小时之后,队员们都有些支撑不住。可是他们又不能停下来,周遭的硝烟越来越浓,模拟爆炸的声响越来越密集。他们必须以最快的速度,相互掩护着撤退。
宁城暂时从尖兵的位置退下来,江一舟与郭战交替领路。周小吉浑身冷汗,脸色惨白,嘴唇哆嗦不停,在一次摔倒后怎么也站不起来。尹天焦急至极,无人轰炸机正从头上呼啸而过,如果不立即躲入安全的地方,一旦炸弹下来,系统就会判定战损。苟杰气喘吁吁地跑来,不由分说扛起周小吉的背囊,王意文则黑着一张脸大喊:“尹天,你的给我!”
尹天心一横,扔下背囊,扛起周小吉就跑。
昔日的菜鸡四人组,如今已是肝胆相照,荣辱与共的兄弟。
蛇形铁丝网前,宁城与郭战不约而同蹲下身去,用身体为体能接近极限的队友做垫脚石。
尹天最后一个跃过,转身时看见宁城吃力地站起来,右手按住左肩时狠狠地皱起眉。
他心痛了。
他的搭档宁城是天才,是兵王,却终究是血肉之躯。
一路狂赶,直到下午3点,队员们才有时间进行食物补给。
宁城太累了,明明连声音都细如蚊蝇,却还强撑着想去找食物。
尹天一把将他推倒在地,让他靠在自己的背囊上,居高临下道:“你给我好好待着!想吃毛毛虫是吧?天哥给你抓!”
一刻钟之后,尹天恁是忍着恶心抓回来十几条毛毛虫。
他将头盔塞到宁城怀里,问:“醋呢?”
宁城喉结动了动,艰难地往身子下方指了指。
尹天顺着他手指望去,吼道:“我操,裤裆?你把醋放在裤裆里?”
“没……”宁城翻白眼,手指朝右挪了挪,“右边裤袋。”
尹天在他腿上一阵摸索,终于取出那“风油精瓶子”,扭开洒在毛毛虫上,捻出最肥的那条道:“张嘴!”
宁城这会儿听话极了。
尹天自己也饿,但看着蠕动的毛毛虫实在下不了口,正做思想建设时,宁城嘀咕道:“快吃,不吃没有精力完成下面的项目,你想想咱们的革命先辈,想想红军二万五……”
尹天立即用毛毛虫堵住他的嘴,旋即又给自己塞了一根,待那奇妙的味道在口中蔓延开来,才悠悠地想:红军二万五,宁城二百五……
几分钟后,头盔里的十几只毛毛虫被一扫而空。
宁城跟机器人似的又恢复了精神,尹天却萎靡下去,感觉自己已经被毛毛虫窜了种。
宁城拍拍他的脸,变魔术似的从包里掏出一颗奶糖,笑道:“要不要?”
尹天像只汪似的猛点头,心里骂着“你居然敢在无补给考核中私自带糖”,嘴上却一个劲儿地说:“要要要!”
宁城剥开糖纸,将糖挤进他嘴里,看着他一脸陶醉宛如又从毛毛虫变成了人,笑着摸摸他的头,轻声道:“乖。”
尹天觉得自己产生了错觉,不然怎么会觉得宁城的眼神格外温柔。
“温柔”这个词与宁城自然是不匹配的。
补给之后,考核继续进行。
周小吉的情况略有好转,沈玉伟什么也没说,吃力地跟着前方的队友。
这天最后两个项目一是武装泅渡,二是铁丝网排障。
宁城游在队伍的最前方,郭战则留在最后保护沈玉伟和周小吉。
游至一半时,队伍中忽然传出一阵叫喊。宁城头皮一麻,立即明白是尹天出了事。
他转身奋力往后方游去,一边游一边大喊:“蹬腿!蹬腿!”
不用问,都知道尹天抽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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