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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祺和蒋洛盟没再出门了。
在蒋洛盟的配合下,贺祺帮忙把家里的东西全部归置了一通。
原先堆放在餐桌上的东西,被分门别类地收进了餐边柜;卫生间里落满水渍的镜子,被擦得光亮如初;客厅里从未换过的Beanbag沙发套,也被拆下来扔进了洗衣机。
蒋洛盟这里的东西本就不多,收拾整洁后更显得“家徒四壁”,什么都没有。贺祺把阳台上没拆封的电器、摆件、装饰品全打开;能用的就摆进来,不能用的都一并处理了。
阳台一下子空了出来,阳光一照,地上就落下窗框形状的光影,很柔和的一片。
贺祺自言自语:“这里摆点植物,做一间花房应该不错。”
蒋洛盟点点头:“可以啊,你一起住过来的话,整间屋子都随你处置。”
贺祺脸色微变:“我有地方住……”
蒋洛盟于是改口:“那我住你那儿去也可以。我也随你处置。”
贺祺无奈地笑笑,没再说话。
下午六点,蒋洛盟和贺祺出了门,在丽晶酒店的西餐厅订了台。
大概十分钟后,一抹黑发白裙的倩影匆匆出现,脚步飞快地朝两人走来;饶是餐厅铺着地毯,脚上那双高跟鞋仍踩出了一串“咚咚”声。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林采奕连声道歉,边落座边把肩上的头发拢起来,用手上的皮筋一圈一圈扎好:“临时有同事来商量离职的事,早退失败了。久等了吧?”
贺祺把倒好的水往林采奕跟前推了推:“没事不着急,我们没等多久。”
蒋洛盟也和善地笑了笑,把手边的菜单给林采奕递过去,示意她先点菜。
林采奕喝了几口水,此时渐渐平复了呼吸。林采奕没急着翻菜单,反而伸手把它压住了:“咱们先把话说清楚。今天忽然请我来这么贵的地方吃饭,实在不像贺总的风格啊……”
贺祺有些坐不住了,尤其在蒋洛盟面前,几乎是有些激动的开了口:“不是不是,我之前是有多抠吗?”
蒋洛盟倒是没忍住笑了。要不是他反对,贺祺其实真的打算订在大排档。是他说自己第一次跟林采奕吃饭,最好还是正式一些,才来丽晶的西餐厅。
不过蒋洛盟没拆穿贺祺,林采奕也没揪着这点不放。
林采奕很笃定,做了个放马过来的手势:“你先说找我什么事儿,不然这顿饭我可不敢吃。”
贺祺和蒋洛盟对视一眼,由贺祺开了口:“那个……我们在一起了。”
林采奕愣了一下,一双眼睛圆得像鹿,茫然地眨了两下:“谁们?”
贺祺无奈偏头,把他和蒋洛盟的手从桌下拉出来,十指相扣地展示在桌上:
“我们。”
说完,没过一秒就又收了下去,像是什么不能给人多看的稀世珍宝。
林采奕显然没有丝毫预料,脸色几乎白了,好久才缓过劲儿来。
“可是……”林采奕没忍住,嘴角微微抽了一下:“Swipe不允许办公室恋情,你们是……要我装作不知道吗?”
贺祺长长地呼了口气:“我们没想让你为难的。过完今年春节之后,我们应该就离开Swipe了。现在还有最后一些事情没处理,具体……”
“啊等下!”林采奕赶忙叫停:“具体要处理什么就不用跟我说了,我还在Swipe呢。”
贺祺解释:“明白明白。你可以放心,这些事肯定不触犯法律,只是算不上多道德就是了。我们公司应该一直有在跟猎头接触吧?我想问问,你认不认识内地比较靠谱的律师?经济法方向的。”
林采奕想了想:“经济法方向太宽泛了。你具体想处理什么问题?公司还是个人?”
贺祺回答:“破产清算和资产转移。”
Swipe的项目那么多,林采奕并不了解,这完全不在她的业务范围之内。
林采奕不知道行为背后的目的,但也没有要询问的意思;思索了一阵便说:“倒是有一个,我回头把他联系方式给你。”
贺祺有些惊讶:“这么干脆?”
林采奕笑笑:“因为你开口了啊!而且我只是介绍个人,具体干嘛你们商量,又不关我的事。”
贺祺对林采奕报了个拳,笑着说:“谢谢。”
三人这才开始点菜。
丽晶的西餐厅,这天并没有多少人。视线范围里不过三五桌,零碎地散落在各处。上菜速度很快。
前菜沙拉和鹅肝慕斯上来5分钟,主菜就也端上来了。林采奕点了比目鱼,贺祺和蒋洛盟都要了牛排。
鱼肉煎过之后又炖了一下,肉质滑嫩柔软。牛排倒是要费功夫切。贺祺和蒋洛盟一起动了刀叉,一起切好肉淋上了黑椒汁,又一起想把盘子换给对方。
意识到对方和自己同样的心思,两人相视一笑,又各自把盘子放了回去。
林采奕看在眼里,默默挑了挑眉,低头拨弄自己餐盘里的东西。本就软烂的鱼肉碎成了小渣,几乎融在了芹菜根泥里。
贺祺想走,林采奕是不拦的。
她知道贺祺为Swipe带来了多少利益,也见证了Swipe是如何“回报”他的,要换她是贺祺的话,她应该走得比贺祺还快。
可真知道贺祺要走了,林采奕的情感又很复杂。
她知道自己该祝福贺祺,希望他离开Swipe后会有更美好的前程;但此刻脑海中却播放着过去的画面:他们刚认识的时候,在茶水间里聊天,从无聊又尴尬地年会会场溜出来,吐槽那些行为迂腐的领导……
“不过我能问问吗?”林采奕忽然抬起头来,看着蒋洛盟和贺祺:“你们离开Swipe之后,接下来准备去哪里?”
贺祺沉吟一下:“其实不一定,我们也没仔细商量过。要是有比较合适的公司的话,可能就继续留在这个行业做销售吧。要是没有,那就出国,自己开公司,都有可能。”
林采奕看着面前这盘几乎成了粥的东西,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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