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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衍之浅笑着收起视线,眼底柔软,“今年的冬日,定会比往年好过许多。”
——再没有那般孤寂难捱了。
桑晚被他看的心中一怔,伸手逗弄一旁笼子里的雪狐崽,转移话题。
“陛下受伤后,看的奏疏也不少,昨儿怎就忙了半夜,还直接宿在宣和殿了?”
那些日子,她怕帝王右臂使力,还代笔朱批了些奏疏,但大多都是臣子间扯头花的鸡零狗碎。
桑晚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难不成,那会儿看的奏疏都是闹着玩的,并不着急?”
唐妈妈被罚跪了。
桑晚也被叫了过去,赵氏指着她的鼻子骂,“你是存心派她来气我的吧!”
三少夫人也在,正在隔岸观火,一双眼睛滴溜溜的转。
桑晚规规矩矩的坐着,脸色都没变一变,只轻轻摇了摇头,“儿媳并不知晓此事。”
赵氏:“她是你的人,你会不知道?”没好气打发了人,知晓此事要紧,赶紧追了上去。
桐花跑了一身汗,才堪堪赶上桑晚。
“还、还是那张家郎君那事儿呢?”
桐花喘着粗气,正好瞧见桑晚拦下了抬着箱子的几人。
这几个都是村子里游手好闲的懒汉,平日里东游西荡,没少偷鸡摸狗,骚扰小娘子也是常有的事。因着兄弟几个关系好,还学着话本中拉帮结派,给取了个“猛虎帮”的名。
为首那个敞着衣衫混不吝的两人都认识,正是猛虎帮所谓的老大邱二。
桐花气都没喘匀,便听那人道:“哟,这不是桑娘子嘛!情郎来给你送东西,就这么等不及?”
身后几个抬着箱子的都调笑起来,应和着:“那可不。邱哥,银子到位了都好说,瞧这箱子多气派。”
“谁让你们来的?”
日头正大,桑晚面上泛起了红润,夹杂着鬓边的细汗,眸中却隐有愠色,显然气的不轻:“说话。”
“好声好气和你说话,这么凶作甚,”邱二被她瞪得有些恼,“人张郎君心好,托我们猛虎帮给你送来东西,还让我传句话来给你:亲亲娘子何时愿意进门,这亲事他都要等不及了——”
此言一出,身后那几个笑得几乎弯了腰,满脸的戏谑与调笑。
桐花性子急,恨不得撸起袖子上去与他们打一架,“说什么呢!青天白日的在这里污姑娘家清白,桑娘子同那张郎君素不相识,谈何进门不进门!”
几人在村中吵嚷,动静不小,又是大中午的饭点,邻里乡亲的纷纷出了来看热闹。
桑晚不欲与他们多做纠缠,只是道:“东西不必送了,从何处来便送回何处去……”
“不是哥哥说你,”邱二声音粗里粗气,“就从了张家郎君,日后吃香喝辣有什么不好?”
桑晚话还没说完便被他打断,听了这么一句不三不四的话,饶是脾气再好的人闻言也得皱了眉头。
“或者你要是不喜欢张家的,”邱二歪歪斜斜地站着,朝她伸出手,眼看着便要摸上她的脸颊,“哥哥也不是不疼你……”
他靠近了些,身上令人作呕的气息同那不知何时才会洗一次的脸凑了上来。
“让哥哥亲一口,说不定还能帮……”
“啪”地一声,周围的空气莫名都静了几分。
桑晚胸腔剧烈起伏着,刚放下的巴掌还隐隐作痛,在日头下胀得滚烫。
“他娘的……”邱二被打得骂了声,“给你脸不要脸了!”
他下意识一巴掌抬起要打回去,却被桑晚那冰冷的眸子一瞪,莫名怯了几分。高抬的手讪讪放下,低骂几句。
“这样一个箱子,不明不白地送来,是什么意思还不一定。若真要有什么,也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来说,”桑晚攥着指尖,周围围了不少乡亲,她声音也大了些,“回去转告那位郎君,若真上心,便按照议程请媒人来同我母亲商谈。我家虽不富裕,却也是清白人家,做不得这样私相授受的事。”
“就是啊,”刚用完午饭,邻里一个大婶搭了话,“这么不明不白的是要做什么?还叫你们几个送来……”
猛虎帮几人在村里可算是毒瘤,时不时还去县里晃荡,臭名昭著。能让他们几人送来,那所谓县里的郎君定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真要想送东西,张家高门大户的连几个仆从都无?”
“就是,早些回去罢!”
有了第一声应和,帮桑晚一个自小看着长大的女娘说话也是正常的事。
不少人开了口,邱二有些挂不住脸,他本想回去拿些赏钱,如今却被堵在村中,连桑晚的家门都没进。
甚至还挨了一巴掌!
邱二没发话,他身后一个小弟憋不住道:“话可不能这么说,你家什么情况谁不清楚?张郎君心好,他说了,你嫁过去,你娘的病就包在他身上,小事一桩。”
几人流里流气环绕过来,“莫要不知好歹,这福气可不是人人都有。”
桑晚用尽全力维持着自己的镇定,“怎么,你们是在眼红么?”
“羡慕就自己嫁过去,没得来扰我清净,”她强忍着自己的颤抖,“早些回去告诉张郎君,让他断了这心思罢,莫要白费力气。”
“你他娘的听不懂好赖话是吧!知不知道张家是什么身份,若真惹了人张家发怒,当心你一条小命都不够……”
邱二声音一出,几个围观的村民都缩了脑袋站回了自己的院子,不是不想帮桑晚出头,主要是这种赖皮沾上了,只怕就甩不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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