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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水顺着茅草屋顶的缝隙渗进来时,褚子玉正蜷在林词安怀里打盹。
他迷迷糊糊地感觉到一滴冰凉落在鼻尖,下意识地往青年温暖的胸膛蹭了蹭。
"漏雨了。"
林词安的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手指轻轻拂去他鼻尖的水珠,"我去拿盆接。"
褚子玉不情愿地松开揪着对方衣襟的手,看着林词安赤脚踩在潮湿的泥地上。
自从褚子玉化成人形,陈老头的房子就睡不下他了,便和林词安住到了一间房间。
三个月来,他已经习惯了这种亲密——作为猫时钻被窝是天经地义,化形后反倒让林词安拘谨了好一阵子。
刚刚住到一起时,褚子玉蹲在床榻边,银垂落肩头,在烛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晕。
他盯着林词安铺好的两床被褥,尾巴尖不自觉地轻轻摆动——虽然化为人形后尾巴已经消失,但这种习惯性的小动作仍会时不时冒出来。
"你睡里面那床。"
林词安背对着他整理枕头,声音比平时略高了些,"我睡觉不老实,怕压着你。"
褚子玉眯起眼睛。三个月前他还是只猫时,林词安可从不担心压着他。
那时青年总是敞开被窝任他钻入,甚至半夜醒来现猫不在身边,还会迷迷糊糊地伸手摸索,直到把他捞回怀里才继续安睡。
"好冷。"
褚子玉突然轻声说,一边搓了搓手臂。
初秋的夜风确实带着凉意,但远不到寒冷的地步。他偷瞄着林词安的反应,看到青年的背影明显僵了一下。
"我、我去给你拿件厚衣服。"
林词安转身就要往外走,却被一只白皙的手拉住了衣袖。
"不用麻烦。"
褚子玉仰起脸,故意让烛光映照在自己略显苍白的脸上,"以前不都是一起睡比较暖和吗?"
林词安的喉结明显滚动了一下。他听见自己血液轰鸣的声音,喉间泛起铁锈味——不知何时咬破了口腔内壁。
烛光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投下摇曳的阴影,将那双总是温和的眼睛藏在了暗处。
"现在不一样了,雪团。"
他声音紧,"你现在是是人形。"
"有什么不一样?"
褚子玉歪着头,银顺着肩膀滑落,露出一截纤细的脖颈,"我还是我啊。"
他说着,已经掀开了林词安那床被子的一角,灵活地钻了进去。
被窝里还残留着青年体温的热度,混合着阳光和淡淡皂角的气息。
褚子玉满足地叹了口气,像猫时那样蜷起身体,故意把冰凉的脚贴在了林词安的小腿上。
"嘶——"林词安倒吸一口气,却没有躲开,反而下意识地伸手握住了那只冰凉的脚,"怎么这么冷?"
褚子玉在心里偷笑。
"可能是化形消耗了太多妖力。"他小声说,又往林词安那边蹭了蹭,直到两人的手臂几乎相贴。
他能感觉到青年的肌肉瞬间绷紧,却又强忍着没有后退。
林词安盯着两人几乎相贴的手臂,想象自己的血管生长出藤蔓,将这段雪白手腕永远缠绕标记。这个病态的幻想让他喉头紧,不得不翻身面对墙壁。
林词安沉默了片刻,终于叹了口气,掀开被子躺了进来。
但他刻意保持着距离,几乎贴在床沿,仿佛褚子玉是什么危险的猛兽。
夜风从窗缝钻入,吹得烛火摇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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