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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他转身推开门,与老鸨撞了面,看他出来,老鸨松了一口气,“嵇大人可是聊好了?”
嵇临奚点了点头,说聊好了,道了声谢。出了花满楼,他从怀中掏出折扇撑开,在胸前摇了摇,望着头顶明月。
也是真心喜欢?
没有爱意的眼睛,算什么真心喜欢?
也是他自个儿有真心喜欢的人,自然知道真心一个人,提及对方是什么样的神情。
是他对太子那般呀。
是思念与温柔,又满是求而不得。
……
喷嚏就要溢出喉咙。
正在卧室看折子的楚郁面不改色捏着鼻间,调整呼吸将它没了回去,松手时宽袖落下,掩盖住手,他垂眸,继续看着折子。
夜色已深,铺设好床被的陈德顺走到他身后,弯着腰说:“殿下,该歇息了。”
楚郁已经沐浴过了,他合上折子,走到床榻前,陈德顺为其脱掉外衣,在脱衣的时候,楚郁侧头看他,“陈公公。”
“奴才在,殿下。”
“你如今已经到了知天命的年纪吧?”
陈德顺愣了愣,连忙说是,脸上微笑着,“殿下记得老奴的岁数,是老奴的荣幸。”
说话间,外衣被他放在一旁,楚郁坐在床榻上,他跪下来,为楚郁脱靴,边脱边说:“没想到眨个眼睛,殿下也马上就到了及冠的年纪。”
“奴才当初来东宫的时候,殿下还小呢,每日就是待在东宫里看书,对人也很温柔,后面奴才不小心在御前犯了错,殿下还为奴才求情。”说这些话的陈德顺,苍老的脸上满是慈爱怀念的神色。
楚郁躺在床上,他也没离去,而是继续说楚郁小时候的事。
楚郁听了一会儿,在陈德顺沉浸在过往的时候,望着头顶淡声开口道:“陈公公,你年纪大了,也该颐养天年了。”
“孤想重新挑一个在身边伺候,放你出宫,这些年来,你手里头有不少积蓄,相信在宫外你可以过得很好,比在宫里还要好。”
陈德顺脸色一变,连忙跪在地下,颤着嗓音:“殿下,奴才不老,奴才还能在殿下身边伺候,求殿下别赶奴才走——”
片刻的沉默,楚郁说:“你当真要继续留在孤身边伺候吗?”
陈德顺脸上露出犹豫,但最后,他还是咬了咬牙,跪伏道:“奴才愿意。”
一声轻笑,楚郁闭上眼睛,“下去吧。”
……
花满楼里,香凝靠着窗,想着刚才嵇临奚的话。
天不凑巧,竟要在这个时候让王相为王驰毅娶亲。
她紧紧咬着牙,用了很久才将那口气堵回心里,闭上眼睛思索接下来该怎么办。今夜之事,她不想送信到太子手中,太子于她有恩,若此信送到太子手里,便要让太子为此忧虑,说不定太子还会让她放弃,将她送离京城。
她不想放弃这个机会,为了这一日,她等了足足三年。
“相府里负责采买的小厮,每月月初都要去往一次飘香油坊看他的家人,此人对家里人很好,他妹妹今年年底要出嫁,他在为他妹妹攒嫁妆钱。”嵇临奚的话从脑海中掠过,聪慧如她,心中已经有了想法。
……
“公子,吃饭了。”
小厮端着漆盘迈进房内,小心翼翼绕过了地上的碎花瓶,将置着饭菜的漆盘放在了桌上,弯腰开始摆菜。
自被关在房间里几次出去都不能的王驰毅说了句:“滚出去。”
“还是吃些吧,您不吃,对身体不好啊。”小厮露出笑脸劝着,“总是要吃点的,今天厨房做的都是公子喜欢的菜。”
王驰毅向来脾气不好,最讨厌有人违逆自己,更别说现在自己被关在房间里,他站起身来,用力踢出一脚,这一脚正踢在小厮的膝窝处,当即踢得小厮脸色发白的跪在地上。
“本公子都说了滚出去!没听见么?没听见要不要把你耳朵给你摘了?”
知道他说摘真的会摘,小厮目光惊恐连忙求饶。王驰毅冷笑一声,鞋履踩着他的肩膀,轻蔑道:“饶了你,可以,只要你帮我出去,本公子就饶了你。”
小厮哪里敢。
这可是老爷夫人下的命令,让公子在房间里好好想想,若自己帮公子出门,那就不是摘耳朵的事了,而是要他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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