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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这种情况在九家村很是多见,一个女人明面上只有一个丈夫,私底下……在当时那个封闭的环境中,是不存在重男轻女这种想法的。
然而这样的现状只维持到建国前,大量难民的涌入,新的人口加入让九家村焕发了新的生机。但这些外来人口还将外面的一些糟粕思想也带了进来,重男轻女就是其中之一。
如此,九家村这边就形成了一种很矛盾的现象,多数人对已婚女性很宽容,但对未婚女性和寡妇很是苛刻。
不但如此,他们还只对自己人才这样。
就说徐彬他们住的知青点,九家村穷,准备的知青点很是破败,就一个二十平米不到的房子,住他们五个知青,使得他们只能男女同睡,最多大通铺中间挂个帘子隔开来。
对于这种状况,村民可是一句闲话都没有的。
顾拙便是从这天开始跟着董贞她们仨“学”普通话的,村里人开头稀罕来围观了一下,后来就不以为意了。
身体彻底恢复后,顾拙将老村长和顾队长以及娘家父母叫了过来。
事实上,这几天他们便是没分家也跟分家没有两样了。在顾拙的示意下,谢凝烧饭只烧三个人的,完全当谢冲不存在。陈心婉气得要死却不敢闹,生怕顾拙立马把他们赶出去,只能自己偷偷给谢冲做饭。她本就不擅长做饭,这几天没少糟蹋粮食。顾拙对此不发表意见,不是没意见,而是她本就没打算多忍。
等分了家,好些事她才能安排起来。
他们这边生产队会分小队,九家村大,光是小队就有六个,分别是九队、十队、十一队、十二队、十三队和十四队。顾拙娘家是十一队,谢家是九队,不过九十十一三个队的队长都是顾耀升顾队长。他是唯一一个兼顾三个小队队长的,其他三个队都是一个队一个队长,由此可见他的威望了。
同姓顾,顾耀升跟顾拙自是有血缘关系,他是顾拙爷爷的隔房堂弟。两家关系称不上多亲近,但顾拙跟顾队长的关系却很熟,毕竟她十三岁就被对方破格提拔成队里的记分员了。
而老村长不是别人,正是顾队长的父亲。
——事实上,九家村的村长世世代代都是顾家人,据说这是因为当初逃难的时候顾家祖先就是领头人。
只看着两人,陈心婉就觉得天旋地转。
顾家人难道会不帮顾七秀帮他们吗?
这不是不给他们母子活路吗?
谢冲的脸色也不好,他看向顾拙道:“大嫂,你难道真的要这样绝情吗?”
顾拙抬眸看他,“家是你大哥分的。”意思就是谁分家谁绝情。
谢冲顿时憋屈,大哥都死了,他难不成还能怨怪死人?
虽然,在他心里大哥确实是个绝情的。
老村长坐在一边不说话,顾队长轻咳一声开口道:“凛子在的时候家已经分了,当初老房子和那边的家什凛子和七秀一样都没要,这方面没有什么纠纷。如今要分的就是家里的粮食、院子里的鸡和自留地。”
“七秀你是怎么想的?”他看向顾拙。
顾拙对此早有章程道:“家里原来的自留地我不要,都给阿娘和谢冲。但家里的三只鸡是我喂养大的,上次谢冲已经吃掉了一只,剩下两只就不给他们了。粮食除了谢凛寄回来的那些给茵茵的细粮,剩下的两家一家一半。”
“已经很厚道了。”老村长开口道。
要知道谢家原来的自留地有半亩左右,而且种的都是粮食。倒是如今院子里这三分自留地,种的都是蔬菜。
——乡下地方,蔬菜是最不值钱的。
而顾拙不过多要了两只鸡,还是自己养的,那可换不来半亩地的粮食。
谢冲到嘴的话被老村长的话噎回去了,他想了想迟疑道:“我对分家的方案没有异议,只是家里的老房子已经空了三年了,屋顶漏了,门也坏了,屋里成了老鼠蜘蛛的窝,里面的桌椅板凳也不知道还能不能用了。这一时间我们也没法搬家,是不是先容我在这儿住上一段时间,也有时间把房屋修好,东西置办好?”
他知道搬家这事不能不提,但没关系,他可以以退为攻。
老房子破成那样,没个一年半载根本弄不好,阿娘又不是个会操持的,到时候拖个两三年,搬家自然就不了了之了。
谢冲一脸为难,然而他打的算盘,在场大概没人看不出来。
“我不同意。”顾拙淡淡的,却坚定道:“你们没有地方住可以去生产队的粮仓住,正好还可以看着粮食不被小偷光顾。现在天气热,地上随便铺张席子就能睡觉,也不影响什么。等到天冷下来,老房子大概也归置好了,你们正好搬进去。”
闻言,在场众人都有些惊讶。
老村长和顾队长对视一眼,看来七秀是铁了心要把婆婆和谢冲赶出去了。
有着茵茵差点被谢冲害死的前情在,他们倒是不觉得她过分。
懒惰成性的婆婆和同样四体不勤还差点害死自己女儿的小叔子,换谁都不会乐意
;留下。
“可……可我们没钱修房子啊。”陈心婉磕磕巴巴道。
没钱?
顾拙挑眉,“谢凛是19岁去当兵的,除了开头两年没往家里寄钱,从第三年开始他每个月给阿娘你寄五块钱,第五年变成八块,第七年变成十块,这钱到上个月都没断过,你跟我说你没钱?”
众人一算,纷纷倒抽了口气,哪怕一直是每个月寄五块,这么多年下来,也有四百多了。
这么多钱,在乡下绝对算得上是巨款了。
就说谢家如今住的房子,当初也就花了七八百块钱建起来的,这还是用的都是青砖黑瓦,要是土砖房,三百就够了。
而九家村如今的房子,多半是土砖房。
然而更令人意外地是,陈心婉有点心虚道:“我难道不要花的么?你看我身上的衣服,我的雪花膏,还有那些点心糖果和罐头,哪个是不要钱的?”
什么?
顾拙也瞪大了眼睛,“没有票券,你的钱怎么花出去?”谢凛倒是每个月都有寄票券回来,但据她所知只给她寄,并没有给陈心婉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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