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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怀瑾兀自吸了吸鼻子,没想到她已经在谢崚心中留下这般印象。
……
大军驻守晋阳城后,谢崚总算能够好好地歇一歇。
慕容徽的信纷至沓来,如白雪一般要将她淹没,不用看谢崚都知道上面写了什么。
慕容徽听探子说了谢崚这些日子的所作所为,被这个逆子的“剑走偏锋”吓得不轻,他不需要谢崚帮忙剿匪,他只想要谢崚能够安安静静地赶路,刀剑不长眼,以身为饵、引蛇出洞太过危险,万一被伤到了可就得不偿失。
于是一连写了十几封信,骂骂咧咧不准她这样做了。
这就好像你在外面玩,家长发十多条六十秒语音一样,谢崚连“转文字”都不想按。
苏蘅止劝道:“殿下还是看看吧,这是陛下的亲笔手书,万一有要紧事呢?”
看在苏蘅止的面子上,拆开来随意扫了几眼,就不愿意看了,随手丢在书案一角。
……
晋阳城的阳光明媚得有些刺眼,一日午后,苏蘅止推门而入走进谢崚的卧房,谢崚正恹恹地趴在书案边上。
到并州的时间长了,谢崚水土不服的毛病又犯了。吃也吃不下去,睡也睡不好,休息了几天还不见好。
谢崚身娇肉贵,并州的食物到底不如皇宫里的精致,哪怕是刺史府上供给的最珍贵的牛羊,谢崚也吃不下去。
吃不好人也没精神,她身体本来就不好,苏蘅止担心这样下去她会生病。
这里是并州,她要是真病了,可要比在长安病麻烦许多。
趁着段岚找人的间隙,苏蘅止决定带她出去散散心。
“晋阳城,有什么好逛的?”
晋阳不比长安繁华,
街道都是灰扑扑的,两边的商铺也没有什么特色,谢崚嘟嚷着,却是还是不情不愿地换上了衣裳。
因为苏蘅止说:“可是我想去呀,阿崚不陪我,我只能一个人去了。”
谢崚当然不可能让苏蘅止一个人可怜兮兮地在外面晃,听到他想去,即便不情愿,还是陪着他一起出了门。
晋阳路边的小摊只有在早午才会支起,此刻已经慢慢步入了盛夏,晋阳地处高原,正午时比长安好要热,阳光骄躁,谢崚不得不眯起眼睛,才在外面走了一刻钟不到,额头就发了一圈薄汗。
谢崚慢悠悠地跟在苏蘅止身后,市井喧嚣,不绝于耳。
苏蘅止来到路边买面饼的小摊,小贩见到二人,笑道:“二位客官,想要吃点什么吗?”
苏蘅止回头看着谢崚,“阿崚,吃个面饼吧,今早我尝过这家,味道甚是不错,比府里的饭菜要开胃可口不少。”
谢崚笑:“蘅止想要哄我吃东西吗?”
苏蘅止目光移动到她下巴少得可怜的肉上,“殿下不爱吃饭,脸都饿瘦了,要是回去后,令尊见了你的模样,只怕责怪我照顾不周。”
谢崚侧目,“他要骂也是骂我挑食,关你什么事,不会又在那几本破书里面看到了什么东西吧?”
《男则》有言:若是因为一个男子的不能制止他的妻子胡闹,做出伤害身体的事情,那就是这个男子的罪过。
谢崚不是苏蘅止的妻子,但是谢崚是他的未婚妻。
既然慕容徽赐他三本书,那肯定是有点缘法在的,身为未婚夫,苏蘅止认为自己有照顾未婚妻子的职责。
苏蘅止深以为然,“那不是破书,那书讲得可好了。”
他已经背完了。
谢崚真是服了他了,只好坐下,对老板道:“来两份面饼吧。”
既然苏蘅止敢带她来吃,那这东西味道肯定还行,干脆尝两口,她走进路边搭建的棚子里,瞥见远处有人举着一串串糖葫芦走过,一时兴起道:“蘅止,我还想吃那个。”
“好。”苏蘅止向来对她无所不应,“殿下等我一下。”
说着,就离开了小摊。
谢崚转过头就要落座,忽而发现,不远处的桌子上还施施然坐着一个人。
那是个十多岁大的少年,也或者是个二十出头的青年,穿着白衣,头戴帷帽,像个文静的少女。
看见他的时候,谢崚不由得愣了一下。
不知道为什么,谢崚认为眼前这个人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只不过她一时间也说不上来这是谁。
青年没有要面饼,只是向老板买了一壶茶,缓缓地喝着,动作优雅,身边还坐着个身着红衣的小童子,十分守规矩,端坐着等他。
这主仆二人看起来还挺守规矩的,像是世家大族出来的人。
谢崚正想着要不要去打个招呼,街市对面忽然传来一阵骚乱,只见一个五大三粗的壮汉忽然间抢过路过妇女手上提着的粮袋,飞速逃跑。
妇女哭天抢地,大喊那是她家一个月的口粮,求壮汉还给她,那流氓闻若未闻,跑得更快了。
路人或者是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又或者是不敢动,眼瞅着抢劫犯朝棚子这边跑来。
谢崚当然不能坐视不理,正想要阻拦,旁边的青年却先动了起来,身形宛如一阵风掠过谢崚,帷幔随着衣角漂浮,突出的剑鞘精准无误地撞击壮汉的手腕。
手臂的疼痛让壮汉脱手,粮袋和他分别摔在了路上,赶来的妇女连忙将粮袋护在怀中,朝着青年深深鞠躬,然后如惊弓之鸟,朝着相反的方向跑走。
谢崚盯着青年挺拔的身姿,正想要说些什么,不料摔倒的流氓因此恼羞成怒,搬起地上的石砖,砸向青年。
他身边的童子尖叫出声:“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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