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爪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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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第1页）

原本甜丫也有几块的，不过虎子心疼妹妹，把妹妹的豆腐全都放到了自己的竹篮里：“甜丫，你跟着我就行。”这豆腐很沉，五块也有十一二斤了，虽然狗子觉得自己拎着的竹篮已经很重了，但是他仗义，看着堂哥竹篓里满满当当的豆腐，他拍着胸口道：“虎子哥，往我篮子里放两块，我们一起走。”姚家人全家人出动，自然不能奔着一处去。这会儿已经下午了，时间本来就紧，要想尽快把豆腐卖出去，他们只能分开走。原本虎子是想让狗子另外去一个地方的，但是他了解自家这个堂弟，在家里无法无天，出了家门就成了个闷葫芦。要靠着狗子自己的，恐怕是很难把这几块豆腐卖完了。“行，我们去东青石街。”青石街顾名思义，是一条连街面都是用青石铺成的街道。青石价格高昂，安平县之所以能有这么一条街，是因为街两旁的富户和庶族嫌原本的泥路一到下雨就泥泞不堪，就几家人凑在一起捐钱修了这么一条平整整洁的路。青石街住的都是安平县的有钱人，虎子觉得他们的这个豆腐虽然不贵，但是胜在新奇，说不定那些有钱的大老爷会愿意略微花上一点钱买点回去尝个新鲜。而且就算这些大老爷看不上，还有他们家里做工的管事和护卫，这些人虽然是下人，但是因为主家有钱，日子过得也要比普通百姓好过许多。其实之前官府来收税的时候，虎子还动过让祖父把他买去大户家里做下人的心思。听他一起挖野菜的小伙伴说，他阿姐被卖给主簿家当侍女后，豆饭每天都能吃到饱不说，一年还有两身新衣裳，时不时地还能吃上一回肉。作为一个小孩子，虎子还不能理解失去自由意义着什么，只觉得能够吃饱穿暖就是好日子了。作为穷苦人家的小孩子，虎子他们大小就在城里城外晃悠，哪里都去过。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像姚老翁他们就知道青石街住的都是贵人，一般情况下可不敢往这边来，万一不小心冲撞了贵人，说不定还要无端遭顿打。虎子却没想这么多，只想着青石街的人有钱了，拎着一篮子豆腐，带着弟弟妹妹就直奔青石街了。到了青石街后，虎子也不怯场，直接吆喝开了：“豆腐，刚出锅的嫩生豆腐，细腻柔滑的豆腐，老人孩子都爱吃的豆腐。”说真的，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狗子和甜丫听到虎子的这一声吆喝，都吓得缩了缩脖子。作为阿兄的跟屁虫，甜丫一整个星星眼：“阿兄，你怎么这么会叫卖。”到底年纪小，被自家小妹这么直白的夸赞，饶是虎子性格沉稳，也不由得得意起来：“林郎君说得啊，吃饭的时候，他说这豆腐细腻嫩滑，我都记了下来。”一旁的狗子听得一头雾水：“诶，林郎君说过吗。”见堂弟一脸懵懂的样子，虎子无奈叹气：“当然说过，不过你当时只顾着啃鸡肉去了，根本就没听大人们在说什么吧。”狗子闻言想到自己刚才确实吃了不少的鸡肉，连他阿娘都看不下去用手肘撞了他好几下。狗子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没办法，鸡肉太好吃了，我忍不住嘛。”那可是鸡肉，顶顶好吃的东西，狗子可不傻，甚至还称得上机灵，他知道有客人在场，阿娘怎么都不会发作起来打他，所以他中午才不管不顾多吃了一些。至于客人们走后自己会不会挨打，狗子根本就不在意，毕竟都有鸡肉吃了，挨顿打有什么的，到底是他的亲阿娘，怎么都舍不得打死自他不是。听完狗子的心路历程后，虎子心里只有无语，年纪最小的甜丫确佩服得不行：“狗子哥你胆子真大，婶娘多看我两眼我都害怕。”狗子毫不在意地摆摆手：“嗨，这有什么好怕的，我阿翁都说了，我阿娘她就是嗓子大，听着吓人，实际上她可不爱打人，你看她都没有打过你们不是。”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亲儿子揭了老底的金氏挎着大篮子突然连打了两个喷嚏。原本她想伸手揉一揉鼻子的，手都抬到一半了，她又想起了林回星的叮嘱，卖吃食要干净，所以她又按捺住了这股冲动，加快脚步往西市去了。三个小萝卜头凑在一起嘀嘀咕咕了一会儿，总算是想起了正事，又开始扯着嗓子吆喝了起来。“卖豆腐了，好吃不贵的豆腐，一个大钱就能买一大块。”“卖豆腐……”幼童的声音清脆，加上青石街住的人都有些家资，男人这个时候可能还在外面或者铺子里忙活，女眷确是在家的。很快就有人听到叫卖声出来了。这人是个中年男人，对方也没出来，直接打开门站在门口朝虎子他们招了招手：“小孩，卖什么吶这么热闹。”有客人上门，虎子刷地一下就睁大了眼睛：“阿叔，我们卖的是豆腐，自家刚做出来的吃食，味道特别好，要不要来一块。”“豆腐？”男人之前没听过这个名字，等虎子拎着篮子走近后，他见他身上的衣裳上满是补丁，就已经不对这个豆腐抱有希望了。这种贫困的农家，能做出什么好吃的食物？怕是做菜都只知道放盐巴吧。然而等到虎子揭开竹篮上面盖着的叶子后，男人的瞬间就瞪大了眼睛：“这！这、这是甘脂？”虎子一头雾水地歪了歪脑袋：“什么甘脂？这是豆腐啊。”虎子觉得是这位阿叔认错了，林郎君明明说这叫豆腐，林郎君那么厉害，说的肯定都是对的，这就是豆腐，才不是什么甘脂呢。男人凑近篮子细看后，连连摇头：“不会错的，这就是甘脂！”男人记得自己前些年跟着老家主去平都做生意的时候，接待他们的商人就准备了拌甘脂。当时对方一脸炫耀的说：“此物叫甘脂，是平都顶顶显赫的一家望族家传出的方子，要不是我和那家的主人有些关系，可是有钱都弄不来这么稀罕的吃食。”当时男人作为管事在一旁陪着家主，虽然没能亲口品尝到这甘脂的味道，但是当时他听说是这么难得的吃食后，也是没忍住多看了几眼。男人十分确定，当时的甘脂和眼前这豆腐就是同一种食物。想到家主这几年对那甘脂的味道也是念念不忘，男人也顾不上和眼前这个孩子争论这物什的名称了。“小孩，你这甘脂多少钱一块。”虽然这位阿叔的购买欲望很强烈，但是虎子还是忍不住小声替自家的吃食正名：“都说了这是豆腐。”没想到这小孩如此倔强，男人心中好笑之余，当即改口道:“好，豆腐，你这豆腐多少钱一块。”一提到价钱，虎子就来了精神，当即大声回道：“一个大钱一块！”怕对方不明白是多大一块，虎子还赶紧把手里的竹篮往上抬了抬，让对方看自家的这一块真的是很大一块。虎子这话一出，不得不说，男人脸上的表情有些绷不住了。一个大钱！这么大一块甘脂竟然只要一个大钱！不是说这是显赫世家才会做的吃食吗，不是说这玩意儿在平都要卖二两银子一块，还得有关系，有门路才买的到吗？男人实在不能接受在自己心里高贵了好几年的食物，竟然能以如此低贱的价格买到。见对方一副好像被雷劈了的样子，虎子还以为对方是嫌贵。毕竟别人不知道，虎子却是知道了，这豆腐是用大豆做的，而大豆并不值钱。虎子一脸正色道：“阿叔你是觉得贵吗，我跟你说哦，这豆腐做起来可辛苦可麻烦了，我们卖这个价格就已经只能赚到很少、很少地一点钱了。”怕对方不能理解，虎子还伸出两根手指短短地比划了一下。男人能说什么，他能说人家卖二两银子一块的东西，你们竟然傻到只卖一个大钱，能赚到钱才怪吗。男人第一次觉得要憋着不偷笑竟然是这么辛苦的一件事情。见周围已经有邻居听到刚才的叫卖声出来查看了，生怕别人抢走自己的甘脂，男人当即道：“不贵！不贵，这个价格十分实惠，你有多少甘脂，我全都要了！”就是说这么便宜的甘脂，和不要钱白送有什么区别？卖到就是赚到的生意，傻子才会错过。说真的，原本虎子想的是能让这位阿叔略微买上一两块就算开了一个好头了，没想到对方这么阔气，一开口就是全要。虎子聪明的脑瓜开始运转，只见他眼珠一转，脆生生地说道：“阿叔可太大方了，我们一共有十五块豆腐，您都要的话就是十五个大钱。”对待大客户，虎子本来想按照林回星的话给点优惠的，比如少收一个大钱之类的。不过话出口之前，虎子看着眼前这无比阔气的大宅子，还是忍住了，转而道：“这豆腐真的很好吃，阿叔你要吃得好的话，我以后可以隔三差五地再给你送过来！”男人一边从荷包里面掏铜钱，一边笑道：“行，你下次再来青石街卖豆腐，就先来我这里问一问。”这一单生意，可谓是买卖双方都觉得自己赚大发了。这男人是窦家的管家，能以这么低廉的价格买到这么稀罕的甘脂，自然是满心欣喜。窦管家可以想到，等到老家主今天晚上见到这拌甘脂的时候，将会有多高兴。说不定老家主一高兴，还会随手给他一些赏赐。想到家主出手大方，窦管家数钱给虎子的时候，索性多给了十五个大钱。“喏，这是三十个大钱，我懒得回去拿篮子了，你把你这两个竹篮也给卖我吧。”虎子长了这么大，也不是没有拥有过铜钱，不过那都是他阿翁在的时候了。那会儿姚大郎在码头上搬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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