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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粥粥至今也没明白得到颓神垂青,免费补习这种天上掉馅饼的大好事怎么会落在她头上。
如梦般走到他身边,她伸出一只小拇指尖尖,飞快触了下那柔软的深灰针织衫衣角,确认是现实没错,才敢尽情在心里啪啦啪啦放烟花。
“在笑什么?”
一道不咸不淡的声音飘来,纪粥粥迅速回过神,两手搭在牛仔裤侧,正经立正的姿势,十足小学生的听话模样。
“师父。”
不到二十四小时又获一个新称呼,谈疏彻拢了拢眉,实在看不清眼前这个女人的小脑袋在想什么。
“不用叫我师父。”
“那叫你——”纪粥粥无缝切换清市家乡话,“谈老师?”
谈疏彻一瞬抬眉,捉见她眼底的狡黠。
在清市,老师并非特指教书育人的老师,而是对人的一种尊称,类似其它省市的先生、小姐,且无论男女老少都可以这么叫。
而谈疏彻的家族不缺老师,从曾祖父起便是清大教授。
师父,倒是个别致的词。在aidt实习时期,他也有过一个师父,但他那时候更喜欢称呼mentor。
“还是叫师父吧。”谈疏彻抿了下唇角。
“好呢,师父~那今天可以向你预约时间吗?”
谈疏彻沉吟了两秒,只给出一个回答:“现在我要去见合伙人,晚饭后回来,做题过程中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随时留言提问,有时间我会解答。”
“好,”纪粥粥一口答应,笑眯眯地掏出外衣口袋里的手机,“可是我还没有师父的微信呢~”
谈疏彻插手摸出黑西装裤袋里的手机,刚打开个人二维码,只听“噔——”的一声,便被眼前的女人扫了去。
很快,一条验证消息发来:
做一勺风口浪尖的粥:是你的小徒弟呀,纪粥粥
谈疏彻勾了勾唇,通过验证,并未修改备注。
“你的昵称有点别致。”
“嘿嘿,”纪粥粥俏皮地眨了眨眼,备注颓神,“那师父的404是我理解的那个‘服务器找不到网页,冒出404错误代码’吗?”
“嗯,”谈疏彻不置可否,食指摁压锁屏键,随手搁裤袋里,“走了。”
“好呢,晚上见,师父~”
纪粥粥的尾音还在甜腻腻地飘,而她口中的师父却已走出十米远。
她放下挥拜拜的手,拨出一个熟悉的号码,对方很快接通,是一口没有翘舌的淳厚清市普通话。
“粥粥,大伯刚刚给你打电话,你竟然关机了,昨晚又当夜猫子了?”
纪粥粥嗓口有些堵,轻轻清了清喉咙,佯装欢快地说:“对啊,哥哥过来做饭把我叫醒的。”
尽管背景音嘈杂刺耳,但纪显庆酣畅的笑声却愉悦传来:“哈哈还得是小秩能干,纪文晟那小子祝你生日快乐了吗?”
“零点准时发的,还给我订了太阳花和蛋糕,”纪粥粥右膝折弯,雪地靴尖戳了戳水磨石地面,不经意地带过一句,“伯娘上午给我发的红包,我没要,只接下那句今年一定上岸……大伯你——”
纪显庆笑着插话:“粥粥这是怪大伯忘记给你发红包?今天厂里在消防安全检查,大伯一时忙忘了,现在就给我们粥粥发千分千上岸红包。”
纪粥粥还是没办法问离婚原因,咬白了唇,终是把上一刻做的打算说出了口:“大伯,我不考华市了。”
“什么?不行,我的乖女。”
“你们女娃娃最好有个稳定工作,大伯也苦过来的,干生意或给人打工是牛马的活,我和你伯娘都觉得你的性格适合在体制内,踏踏实实本本分分一辈子领稳定工资,就是我们最乐见其成的事情。”
纪显庆显然误会了她的意思,但又听他仍不忌讳地提起伯娘,纪粥粥不由得眼眶发红,一滴泪从下睫簌簌滚落掸在她的卡其色靴尖上,晕出一小块不规则的深棕斑点。
“大伯,”她的声音几分哑,听筒那边的嘈杂背景音也淡远,“我打算考清市。”
“乖女,你吓大伯一跳,你大伯都快打个飞的去华市找你了。”
纪显庆的粗嗓大过了背景音,落在纪粥粥耳里透出几分明显而欣慰的轻松。她的心情顿时也轻松起来,吐出一咕噜玩笑话。
“等租期到了,我就回清市啃大伯的老,嗷嗷嗷!”
纪显庆在电话那端笑得开怀:“哈哈哈哈,乖女,你那点小鸟胃大伯养你十个都没问题!你回来,大伯给你炖汤喝,保准把你养得像小时候一样白白胖胖的。”
“大伯!”
纪粥粥羞得跺脚,小学时期大伯出差总爱给她和哥哥带外地特产,有时候父亲去外地,她就直接寄居大伯家吃香的喝辣的,不到一学期她就暴涨十五斤。同学都叫她胖妹,还好现在她是标准偏瘦的身材,堵住了好友总想叫她胖妹的嘴。
“好了好了,乖女收红包,大伯还得去厂里看看。”
纪显庆向来有不听完就把手机往衣兜里塞的坏习惯,纪粥粥连忙把音量提高:“大伯的心意我领了,马上要发工资,我给你转1000,你去牌桌上省得找零。”
“通——”
果然,她今年第十一次被挂电话了。
“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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