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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老旧公寓空间过于狭窄的原因,连转身都有些困难的厨房吧台实在挤不下两个成年男人,于是禅院甚尔被孔时雨打发到了电视边的沙发上,附赠一小盆香菇——虽然以禅院甚尔的身手给香菇开花刀是绝对的大材小用。
天与咒缚懒洋洋地瘫坐在沙发上,像只慵懒舔毛的大型猫科动物,听到了合租人的催促,这才直起身,拿起盆边的小刀,用一种令人眼花缭乱的速度完成了自己被分配的任务,把盆塞给刚刚进门的白鸟又瘫了回去。
抱着怀里多出了一小盆菌类,白鸟慢吞吞地走到餐桌边,用一种审慎而认真的态度将菌盖上切出雪花纹路的香菇一个一个摆进已经堆满食材的锅里,看它们被咕嘟咕嘟冒着泡的高汤吞没。
“你的那份钱我已经给你开了一个不记名账户,一会吃完饭我把卡给你,”拖出来一箱作为存货的啤酒放在餐桌边,孔时雨一边说着,一边又在冰箱冷冻层里找提前冻好的冰块。
“咒具的部分等卖掉之后,我再把抽了佣金的给你打过去。”
“好的,麻烦孔先生了”
白鸟点了点头,老老实实在餐桌边坐下,用期待的目光注视着咕嘟冒泡的寿喜锅。
“禅院那家伙要是有你这么省心就好了,”一不小心说出了自己的真心话,孔时雨收获了一旁禅院甚尔发出的响亮不解声音和来自白鸟的不解目光。
“禅院那家伙上辈子绝对是个狗崽子,”来自韩国的中介先生想起这家伙的性格就一阵无语,“倔得要死,还是个烂人,要不是脸还能看,迟早因为赌博把自己饿死。”
“但是甚尔很强啊,”白鸟有些不理解,如果是做杀手的话,只要一直很强就没什么关系吧?
“就是因为强才不省心,”回忆起天与咒缚仗着皮糙肉厚就以伤换伤的气人做派,孔时雨懒得说更多——反正说了他也不会改。
不像白鸟,一看就是谨慎行事的好苗子。
从中介先生脸上读懂了对方的想法,禅院甚尔慢悠悠来到餐桌边拉开椅子,一屁股坐下,嘲笑对方的眼光。
“这家伙才是倔到死的那种家伙,平时看起来没什么,等他干出一些惊天动地的大事就晚了。”
自小在禅院家见过不知道多少张形形色色的脸,禅院甚尔自诩在看人这方面很有把握。
而莫名其妙成为风暴眼的白鸟只是默默捏着筷子,犹犹豫豫地举手提问,“那个,可以吃了吗?”
“啊,可以了可以了,已经煮好了。”
光顾着吐槽都忘记了已经煮了好一会的寿喜锅,孔时雨连忙伸手去揭开锅盖,又被烫的下意识一缩,将手里的锅盖差点丢出去——好在被白鸟用橄榄枝拦在了半路。
特级咒灵小心翼翼地将锅盖放在一旁,转过头就发现锅里的牛肉已经没了一半,而禅院甚尔的碗里堆得满满的,正吃得头也不抬。
没遇见过抢饭的白鸟愣在原地,收到了孔时雨的好心提醒。
“再不吃禅院要把肉吃完了。”
虽然自己很有先见之明地把一半肉放在吧台还没拿过来,但是以天与咒缚这干饭的速度,就算拿过来恐怕也坚持不了五分钟。
还是等那家伙吃点菜,不像个饿死鬼投胎之后再说吧。
好在白鸟只是因为没见过这种场面所以反应慢了半拍,特级咒灵的速度绝对不慢,收到提醒之后也迅速加入了干饭的队伍,在天与咒缚把锅里的肉夹完之前给自己抢救了几片。
裹着生蛋液的牛肉初一入口就是顺滑的鲜美感,白鸟脸上带着并不十分明显的快乐,在心底对比寿喜锅和自己以前吃的关东煮之间有什么不同——大概是汤汁和调味的区别,只不过都是同样的美味。
白鸟喜欢这种暖洋洋得感觉,他想,人类认为美食会带来幸福感,果然是有原因的。
在吃多少都不够的天与咒缚和不知饥饱的特级咒灵的两面夹击下,满满一锅的东西很快就剩下几个孤零零在汤锅里上下起伏的香菇,压根没吃几口的孔时雨看到禅院甚尔和白鸟放下筷子,挑了挑眉毛。
“饱了?”
“饱了…吧?”
白鸟不确定的语气让中介先生的心狠狠跳了两下,而禅院甚尔甚至没有说话,只是动作自然地从椅子上起身,进厨房吧台端出了孔时雨备用的菜和肉,全部倒进汤锅里。
在瓦斯炉的加持下汤锅很快再度滚开,正在孔时雨对于自己今天究竟能不能吃饱持悲观态度时,白鸟没忍住转过头去偷笑,催动橄榄枝拿了一双没用过的筷子,把已经变成成熟颜色的牛肉片捞进中介先生的碗里。
“我其实吃多少都一样,”在孔时雨感动的目光里,清瘦的青年笑着说,“咒灵的饵食不是这些,但是那些东西我已经吃够了。”
见过一口吃成个胖子吗?白鸟就是对这句话最好的注解。
只不过“胖”的并不是他的体型,而是被填鸭之后深不见底的咒力。
术式的极之番——术式的持有者对自己术式的终极诠释,代表着术式的全部奥义。
这样的存在,白鸟却在破壳的第二天就领会了它,甚至比自己相对和平主义的领域领会更早。
诞生于人类对暴行的恐惧与怨恨之中的特级咒灵,他的极之番是人类所能达到的最大破坏,是人类为了反对暴行而研究出,本身却意味着巨大暴行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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