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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柳相宜醒来,脑子还有点晕乎乎的,他记得昨晚自己脚滑跌进了一个深潭里,之后就因为缺氧晕过去了。
他垂眸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服,清爽干净,连根水草都没沾上,也不知道那小子使了什么方法做到的。
总之钟秦淮昨晚又救了他一次。
柳相宜想过去道声谢,走出客厅一看,他顿时愣住了!
外边不再是联通着钟秦淮别墅的那个过道,对面也不是正对着他家客厅的钟秦淮主卧。
而是自家院子。
柳相宜怀疑自己幻觉了。
他退回去,关上客厅的门,然后再次推开一看,门外还是自家院子。
不是幻觉。
而是恢复了往日那般正常。
柳相宜:“?”
所以昨晚之后,两家连通在一起的那个“魔法之门”怎么消失了?
是出什么意外了吗?
柳相宜没再迟疑,开车抵达雾山脚下,走上山,围墙里的那株榕树里头,坐着一个幼崽。
眼睛是罕见的金色。
这幼崽柳相宜见过一次,小小年纪,力气贼大,能扛四袋萝卜土豆。
此时,这个幼崽见他来了,表情故作凶狠,说话的时候,那张肉嘟嘟的小脸上,奶膘还微微颤动着:
“阿、阿淮最近闭关,你、你不许来找他,他也不会见、见你哒!”
柳相宜笑了。
这幼崽还挺可爱。
他倒也没特别的事非要见钟秦淮,就是今早那个“魔法之门”突然消失了,想来确定一下是不是出事了而已。
“还、还不是因为你?”
幼崽蹭地一下起身,站在一根粗壮的树干上叉腰道:
“要帮你挡血、血光之灾,需要二十四小时每天!每时!每刻!都要源源不断地把鬼气分给你,要是普、普通的鬼,早就因为鬼气枯竭魂飞魄散啦!”
柳相宜听得心一惊。
昨晚那小子还一副云淡风轻岁月静好的样子,没想到对他影响这么大。
他抬头看了一眼别墅,今日阳光强烈,幸好别墅三面的参天大树枝桠交错,垂下来形成一个巨大的阴影。
而那栋别墅就藏在阴影区。
所有的窗帘也都被拉上了。
像是一座连阳光都透不进去的、黑暗的一口棺材似的。
“嗦、嗦以说,”小乌鸦道,“阿、阿淮这几天需要静养,把失去的鬼、鬼气修炼回来,你、你不许来打扰!”
得知钟秦淮暂且没事,柳相宜放心了,随即转身下山。
他今天还要参加一个高中母校的80年校庆,作为同一个学校毕业的,张若澜也来了。
校长带着一众荣誉校友路过一个公告牌,那个公告牌上面挂着数十年来每一届的本校高考状元。
只有一届例外,竟然是两个。
两个人分数一模一样。
两人的照片并列挂在一起,都是十七八岁的少年模样,穿着蓝色校服,只不过左边的笑容似春风暖阳般和煦。
而右边的那个则完全相反,狭长的丹凤眼目视前方,如同落满霜雪的剑刃,即便只是照片,但张若澜再次看向那双眼睛,还是会下意识屏住呼吸。
即便时隔多年,张若澜仍然记得他第一次见钟秦淮的场景。
那是高中开学报道的第一天,他刚踏进校门,里边那么多来来往往的学生和家长,但他第一眼就被他吸引住了。
钟秦淮肤色苍白,似乎生前就比寻常人要白上一分,眸子又比寻常人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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